; 出发的那天,是冬日难得的晴朗天气,严巧被严珍以年纪太小,不适合长途奔波为借口,留在微澜阁,由绣绿她们照顾。严霜本也没打算把严巧带走,现在严珍先与严巧提了,也乐得不作恶人,她只吩咐了绣绿小心照顾。严霜还用了纸鹤传书给家里去了信,然后才带着严珍去了集合地点。
严霜知道,官学是建立在空中浮岛之上,本以为这次回去,也和来时一般,乘飞舟而下,然而王姬她们却没有去官学的空港,她们带着自己的婢女行李,浩浩荡荡的来。
严霜这才发现,吴国出身的官学弟子竟然这么多,其中从打扮来看,应该很大一部分都是贵族子女。严霜的目光掠过那一个个穿着华丽的身影,她们都聚成一个个泾渭分明的小团体,王室宗姬们聚在一起,勋贵世家子女聚在一起,官宦人家的子女们聚在一起。
严霜还是第一次在官学看到这样,以出身论等级的情景,可笑的是这里的人在官学中的身份以杂役为主,正式弟子包括王姬都只有少少的几个。严霜不满的猜测,官学规定,杂役只能穿素色道袍,所以,现在离开时,一个个打扮得像个花孔雀。
突然,严霜又发现,在场之人除了她穿了一身素净点的衣裙以外,其他人,特别是宗姬们都穿红着绿,一副喜庆的样子。虽然大家都是几年没归家,现在得以回去,自然喜行于色,但这样做也太过分了。
王姬的脸都青了,她母后刚过逝,这些人就喜气洋洋,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不过一个母亲死了的王姬又能有多大势力,即使是嫡出那又怎样,王后无子,康贵妃深受吴王宠爱,听说近日又查出了身孕,现在后位空悬,多半是要抬为继后的,那王姬这个原配嫡女地位就更加低了。
对此,严霜深感无聊,与其去争求别人给你的、不牢靠的权力,不如奋斗一下,争取自己的权力。大家都是高凡人一等的修仙者,何必去为凡间那点子儿不属于自己的权力斗来斗去。
突然,身旁的严霜拉了拉她的衣袖:“我们这是去哪里?”
严霜想了想,道:“应该是阵器堂旁边的传送阁吧,我记得好像听导师说过,那里有一个传送阵。”
果然,不久之后,队伍就行到了一座简陋的阁楼里,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没了,严霜也跟着队尾走到二楼。二楼很大,比外面见到的阁楼大得多,大概是用了空间扩展咒法的缘故。
严霜仔细地打量四周,整个空间似乎是靠着中间的四根柱子撑起来的,柱子上雕刻着一些异兽凶鸟的花纹,虽然有些狰狞,却也有一种奇特的美感。二楼很黑,严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看清柱子上的花纹,但是,地板上却真是黑乎乎的一片,感觉到有些凹凸不平。
王姬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重新打起精神,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突地,眼前一亮,严霜才看到,原来二楼的最里面,还有个看不见的黒\漆漆的柱子,柱子上靠着一个穿着一身松垮道袍的老头。他呼呼大睡着,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酒气。
王姬正了正衣裳,走上前去,恭敬地道:“这位前辈,我们要借用一下传送阵。”没有回答,老头依然呼呼大睡。顿时,王姬脸有些挂不住了。
突然,不远处的角落里“吱呀”一声,缓缓行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偶来。所有人包括严霜都吓了一跳,严珍更是后退一步,下意识地躲在了严霜的身后。严霜很快缓过神,悄悄的握住严珍的手,在她耳边轻轻的道:“那是阵器堂的阵道人偶,应该不会攻击我们,大概这位醉酒前辈所设的看守者。”她没注意到那“醉酒老人”的微微动了动。
那人偶挨个儿扫视这里每个人的脸庞,严霜猜想,应该是在查看她们是否是官学中人吧。
接下来,那人偶不知做了什么,二楼的地板突地亮起来,异常刺眼。严霜微眯眼睛,等适应光芒后再睁开。这才发现,二楼的地板上竟然刻着一层叠一层的密密麻麻的法阵。
“说出传送地点。”人偶道。
“吴国京都。”王姬平声道,她虽说资质不怎么好,修为也不高,但却因为身份原因,坐惯了这种东西。
严霜刚听见王姬的话,便觉眼前一黑,一个雕梁画栋的亭子映入眼帘,她低头看去,果然,亭子木质的地板上也刻满了跟传送阁相差无几的法阵。
一到这里,大家就四散开来,各回各家了。严霜却很茫然,这是哪里,她从未来过。正想去询问,严珍走上前来,轻声道:“走吧,这里是官衙旁的传送亭。”
于是两人结伴出去,拦了辆马车,往府里赶去。
严府的朱红大门由小变大,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让严霜感慨万千。府前站了一群人迎接,父亲和嫡母都穿着庄重的官服或诰命服饰,兄弟姐妹都穿着漂亮的新衣裳站在他们后面,大嫂子也穿着一身桃红的衣裙站在后面,奴仆们也穿了翠绿的新比甲规矩的排成两排站在后面,一副很盛大的迎接场面。
严霜有些疑惑,不是说姨娘因为她的原因已经抬作了二房,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会不在?
她还在纠结着,严珍却扑进了父亲怀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父亲,珍儿好想你。”
严父揉了揉她脑袋,怜爱地道:“这几年,你过得可好,都长成大姑娘了,”他又对严霜,“我们家只有你们俩姐妹在官学,可要相互照应、相互扶持着,才能走得长远。”不等严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