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带人在岛上整整搜查了六天。两千戚家军兵士将普罗岛翻了个底朝天。
戚家军粮台官的账册越记越厚。到了第七天,戚家军将岛上所有竹楼全给拆光了,能在岛上找到的金银财宝,全部找了出来。
上岛七天,共计查得现银六十万两;黄金四万两;珠宝首饰古玩玉器一大宗;倭刀、精美瓷器、火铳一大宗。杂七杂八加起来,大概折合银子一百七八十万两。
贺六问李伯风:“你说,咱们已经将许海的财宝尽数抄出了么?”
李伯风摇头:“恐怕只抄出了一半儿吧。我跟了他五年,他把金银藏在哪里我不知道,他这些年抢了多少金银我却大概有数。总有个三百多万两。”
贺六道:“八千海贼居住在岛上,吃喝拉撒所用银子是个大数目。他抢了三百万两,说不定拿出了一小半儿花在手下弟兄们身上了呢?”
李伯风笑了笑:“六爷,您不了解许海这个人。影佐平成对他有个评价至为妥当——说他是只吃不拉的貔貅!平日岛上八千海贼的吃喝,或是登陆抢东南沿海百姓的粮食,或是抢过往渔船的补给。纵然有时候抢的不够吃,从倭国萨摩藩购买补给,许海也净买最便宜的霉米、烂菜。岛上的八千海贼,两三个月吃不上肉都是常事!”
贺六想了想,道:“这样说来,还有大概一半儿的财宝没有找到。普罗岛已经被咱们翻了过来,他会将剩下的一半儿财宝藏在哪里呢?”
李伯风道:“我们没有遗漏岛上的任何一处地方啊,都搜过了。”
贺六猛然想起一件事:“当初在沈庄,他曾跟我说,他的财宝全都藏在了大海的深处。大海的深处?银子入了大海深处,自然是捞不上来的。除非。。。”
贺六猛然望了一眼普罗岛东岸的一座浮漂灯塔。这浮漂灯塔是以一艘福船作为底基建的,在福船的桅杆上面加盖了一座灯塔。有这灯塔在,大雾天舰船归岛就不至于找不到港口的位置。
李伯风顺着贺六的目光望去,道:“六爷是怀疑许海把财宝藏在了浮漂灯塔里?不可能的。百户吴惟忠前天就带人划着小船去了那座浮漂灯塔。那灯塔底基是福船。咱们的弟兄,搜遍了福船的甲板、舵室、船舱、底舱,并没发现什么财宝!至于桅杆上的灯塔,仅仅容得两人站立,根本藏不了东西。”
贺六笑了笑:“有一处地方大概没搜过吧?我问你,浮漂灯塔是用什么固定在那儿的?”
李伯风道:“自然是用底基福船的船锚。”
贺六问:“他们下水看过船锚么?”
李伯风摇头:“六爷,您莫不是怀疑那船锚是金子做的?”
贺六道:“那倒不是。不过,我闻着灯塔那边有银子的味道。我的鼻子错不了的。走,咱们去灯塔那儿上走一遭。”
贺六领着数十人,划着四艘小船,爬上了灯塔下的底基福船。
贺六问一众兵士:“你们谁的水性好?下水探探底基福船扎下的船锚。”
李伯风自告奋勇:“六爷,我在许海身边五年,天天在海上漂着。我的水性在普罗岛八天将里是最好的。我下水查探吧!”
贺六拍了拍李伯风的肩膀:“好,下水后要小心。气儿不够喘,就浮上来。”
李伯风tuō_guāng了衣服,一个猛子扎到水里。
片刻过后,他浮了上来,靠在一条小船边,深吸一口气,而后大喊:“六爷,有发现!”
贺六连忙问:“什么发现?”
李伯风道:“那船锚,根本没有落到海底!而是悬挂在海腰里!这船锚有些奇怪,不是三角锚,而是八角锚!每一个锚尖儿上,系着十根小孩手臂粗细的绳子直通海底。一共是八十根绳子!我试过了,绳子下面似乎系着什么重物。”
贺六道:“这就对了!八十根绳子系着的,也许就是许海的另一半儿宝藏!这灯塔的底基福船还能不能动?”
李伯风道:“底舱的桨室、桅杆上的风帆都完好无损,可以开动。”
贺六道:“好,立即将底基福船,开到岸边去。”
李伯风命人扬了帆,又命人在桨室里划桨,福船却是纹丝不动。
李伯风对贺六说:“六爷,或许,船锚上系着的,真是上百万两银子。若如此,纵是十条福船,也拉不动啊!”
贺六道:“十条福船拉不动,要是咱们三十条福船一起使力呢?”
贺六回到岸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安排了一番。
戚家军兵士花了两个时辰的功夫,将三十条福船聚拢到浮漂灯塔旁。每一条福船,在底基福船上系了一条壮汉手臂粗细的大锚绳。
贺六命人打了旗语,三十艘福船同时扬帆,所有兵士都在桨舱中划桨。底基福船终于动了。
三十艘福船一鼓作气,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将底基福船拖到了浅水湾。
浅水湾只有三四丈深浅。可以直接透过海水看到海底。
李伯风惊喜的说道:“六爷,快看!底基福船后面,拖着几十个大木箱!”
贺六笑道:“好!派出咱们所有的小船,每五条小船合力用绳子拖一个木箱,统统给我拖到岸上!”
整整耗费了一天的功夫,数十个大木箱,终于全都到了岸边。贺六一清点,木箱共有八十个。
每一个大木箱上,都挂着一柄铜锁。贺六和李伯风各拎着一把大锤子,将八十个铜锁一一砸烂。
贺六推开其中一个箱子的盖,只见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