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兄这是?“北堂阳指着少女艾葳蕤,对申天宁问道。
申天宁一笑,却是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已经告诉了北堂阳答案。
北堂阳一声苦笑,道:“看样子申兄是想为她赎身了?不过,这香悦阁想赎身,却是没那么简单,花费极为巨大的。”
此时,艾葳蕤似乎也想起了这点,脸色一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楚楚可怜。
申天宁却是不着急,笑道:“当然很难,不过,难不代表不能,对吧?“
北堂阳无奈道:“那好吧,我去找管事的人去,你们等一下。“说着,就向着外面走去,叫过一个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众人等了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满肚肥肠的大胖子,满脸红光,似乎是一路匆匆赶来,一张圆乎乎的脸蛋上,全是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滚落,口中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
到得申天宁跟前,还不等后者开口,胖子已经先说话了:“这位就是申将军吧,在下是这香悦阁的管事,将军称呼我为梁管事即可。”这位梁管事的口音,当真是奇特之极,总而言之,就如同金铁交鸣一般,而且竟然还带有狼嚎的一点点神韵……张策等人听完,都是大皱眉头,要不是顾虑到礼节问题,却是恨不得捂住自己耳朵。
申天宁一拱手,道:“梁管事好。”
身旁艾葳蕤看见这梁管事,小脸变得苍白,对他的印象显然非常‘深刻’。
申天宁自然看在眼中,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没事。转过头对梁管事说道:“申某是个粗人,而且这也就是件小事而已,所以就直说了。这位姑娘,你们开个价钱吧。“
他这话,要是让不明真相的仁人志士听见了,一定会愤怒异常,因为语气实在太不好听了。什么叫‘这位姑娘,你们开个价钱吧‘?实在是把人当成货物一般。
可是,艾葳蕤这个当事人听见这句话,却没有一点怨恨的情绪,眼中的光彩纷繁复杂,有害怕、有忐忑、有期待、有窃喜、有紧张……一双丝绸般的小手,早已攥成拳头,握得紧紧的。
梁管事看了看眼前这位少女,脸上却是露出为难之色,搓了搓手:“那个……将军有所不知啊……“
申天宁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哼道:“说。“
梁管事道:“这个女……姑娘,当初可是‘我做主’,花费了‘好大’的代价,才弄……请过来的。那个……就这么带走了……小人上面可不好说啊……“说话中,却是在说到‘我做主’和‘好大’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听到这里,申天宁脸上露出似笑非笑之色,看着眼前的梁管事。他如何看不出,此人纯粹是利欲熏心,想要好处,趁机大捞一把。
不过,他这短暂一思索,却是顿时把怯怯地观察着申天宁脸色的艾葳蕤小姑娘吓得不轻。小脸变得惨白,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此时也失去了生机,心中更是有些自嘲。
是啊,自己在他心中,恐怕就是个玩物而已,怎么肯为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呢。
如果是换做遇到申天宁之前,小姑娘本来就没指望此生还能离开这里,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但是现在,她却是已经有了希望,可是眼看着,这希望要变成失望了,而且是最残酷的那种。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希望多大,失望就多大。
此时少女的脸色变幻,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
她那无依无助的可怜样子,就是钱朗、张策、邹无云这些本来根本不认识她的人,此时都暗暗为她揪心起来。
申天宁自然注意到了艾葳蕤的表情变化,看着小姑娘一副马上就要痛哭出声的样子,心中暗暗苦笑,却是不敢再吓唬这可怜的少女了,对着梁管事说道:“管事,不用说那些有用没用的,直接开个价钱吧,或者你要多少好处?”
“呵呵……”梁管事笑了笑,掩饰地道:“将军说笑了,小人怎么敢要将军的好处……”
申天宁看着他那副嘴脸,冷笑一声,实在懒得跟他多废话。一把抓住艾葳蕤的小手,右手拿起一张似乎早有准备的票据,直接丢到梁管事的脸上,道:“管事,多谢通融,本将军告辞了。“说完,拉着艾葳蕤,招呼起钱朗、张策、邹无云三人,大步越过他,向外走去。
“哎……将军你不能……“梁管事被人这么不客气的对待,即便不是第一次,却也很是罕见,顿时大怒,正要喝止申天宁,无意中一低头,瞬间就被票据上那一大串零吓住了,眼中冒出狂喜的色彩,口风急转:”……这么快就走啊,小人还要好好招待您呢,像您这样高风亮节两袖清风英明神武高瞻远瞩心系苍生光明磊落……(省略三千字)的世间奇男子,我不招待您简直就是天打雷劈啊。“
那奇异而刺耳的声音,简直就堪比神兵利器一般,顿时让香悦阁附近原本还人声鼎沸的大街,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申天宁当然懒得理会他,只是向外走去,一出门,却发现北堂阳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含笑说道:“申将军,好高明的手段,好迅速的应变,本王佩服之极。“话语中,称呼已经从显得亲切的申兄,变成了申将军,显得疏远不少。
申天宁一笑,说道:“殿下见笑了,只是看不惯那等人嘴脸而已。“
北堂阳深深看了他一眼,拳头攥紧、复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才展颜笑道:“是啊,申将军说的没错,这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