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浑身酸胀,身体像撕裂般疼痛......
夏晴醒来的时候,满目都是残破的茅草屋顶,还有吱呀吱呀带着蜡黄窗户纸的已经瞧不出年月的窗棱。陌生破败的屋子,散着霉味跟阴冷的环境,还有身子下边满是茅草的土炕都让夏晴感到惶恐不安。
自己现在不应该在医院吗?她过马路的时候,有一辆车失去了控制一般向她驶来,来不及躲避,夏晴飞起来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自家的茶还没有制好呢。她咬住下唇强忍着惶恐跟不安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很是粗糙,丝毫不像那个制茶大师的双手。
脑袋猛然之间像是要炸开了一般,紧接着略过一连串并不熟悉的记忆。片刻之后,她尖叫一声才从浑沌之中冷汗连连的惊醒过来。
疼痛过后,她忍不住苦笑出声。感情自己这是穿越了啊,偏生还穿越到了一个被人欺负,又毫无靠山的农家闺女身上。
她动了动身子,有些认命的闭上眼去消化脑海之中不属于自己的那些记忆。
这里是大名朝漠南州治下的王家沟,说是王家沟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村子里一条河沟贯穿东西,而大伙儿多就住在河沟湾这一块。只可惜,哪怕有一条河沟,村里的良田也并不多,而挨着河沟肥沃的这块好地也是镇上田员外家的,压根不够大伙儿租种的。
至于河沟下边的河滩地,因着不适合种粮食,而且又不能盖房子,所以一直荒废着。顶多也就是到了秋日里长些野洋姜,然后各家孩子们挖回去一些当下饭菜吃。
所以人多地少的王家沟,算得上是穷乡僻壤,也因着这个,村里人家家户户都不富裕,最好的也就是家里男人多的能在外头做工,时不时的往回捎带些骨头跟碎肉吃。
而被夏晴穿越的身体也叫夏晴,原身原先家里也是一户农家,不过家里条件还不错。只是家乡遇上发大水,后来又跟逃难的家人走散了。好在原身是个能吃苦的,所以倒也活了下来,之后她一路磕磕碰碰的往北走,直到入了王家沟才因为饥寒交加而昏死过去。
正巧刚上山修地回来的王树枫,那沉默寡言的汉子才用一碗薄粥把人救了回来。
远近几个村子有哪个不知道王树枫这后生的,说起来那也是个苦命的人。早些年他爹为着镇上一个卖酒的妇人抛妻弃子的卷了家里值钱的物件跑了,这事儿一出直接让他娘李氏身子骨垮了,他唯一的姐姐也为着换二两银子的聘金来给他爹还赌债,嫁给了外村一个穷讲究的屠夫。之后几乎是断了来往。
又过了两年,为了给重病的娘亲治病,他甚至在落草为寇占了山头,之后拉了一群穷的过不下去的汉子当起了土匪头子。一直到他过了二十,给他娘送终之后,才去官府投案自首了,也亏得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这才逃过了牢狱之灾。
只可惜,就算如此也落下了坏名声。加上他爹当初的事儿,算得上是伤风败俗的,自然惹得人唾弃。自然地,他那所谓的姐夫也为着这事儿,生生逼的他大姐跟他不再相认。就这样,王树枫也就成了村里不少人惧怕的爷们,根本没几个人交好的人,更别说会有媒婆上门说亲了。
不过这回也不知道王树枫哪根筋搭错了,或者是被人鼓捣的动了心思,觉得自个年纪大了,也该寻个知冷知热的媳妇了。所以当下就借了些银子,甚至卖了自己开垦的一片薄田,买了现在她在的这个茅草屋的院子,然后娶了原身这么个“媳妇”。
偏偏,等他刚把媳妇带回家,还没来得及入洞房呢,就又惹上了官司,被下了大牢。说是官司,具体怎么回事儿,夏晴却是不知道的。
总之,在王树枫被人带走以后,他那个不知哪冒出来的爹,也就是早年就跟人私奔的王老汉带着后来那个婆娘刘氏来,直接把原身赶进了柴房锁上。也是又惊又怕的,让她发起了高烧最后一命呜呼,倒是让自己占了地方。
说起来,自己这也算是鸠占鹊巢了,只是现在这么困顿的局面,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哪怕她再淡定,再无畏,也从没想过会来到这么陌生的世界啊。
“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锁着的已经算是破败不堪的木门被推开,一个年纪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妇人端着碗走了进来。来人穿着旧的粗布衣裳,衣襟上还缝着补丁,整个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脸色也是蜡黄难看。
“大嫂,你醒了啊。”
见一直迷瞪的夏晴醒了,来人很是惊喜,赶紧的上前去扶了人做起来,然后又把碗递到她嘴边上。
“先喝口粥吧。”
粗瓷大碗里只有清清亮亮的米汤,说是米粥其实一眼就能看到底,根本没几粒米。但对于嗓子火烧火燎疼,胃也饿的疼痛难忍的夏晴来说,这点汤水也算是救命了。
她看了一眼来人,并没说话。根据原身的记忆,来人是王老汉跟后边那个婆娘刘氏的媳妇,也就是王树枫二弟张二宝的媳妇。这媳妇也是个苦命的,娘家贫困又碰上老爹好赌,后来为了一布袋大米把她输给给王家当媳妇。
说是嫁到王家当儿媳妇,其实也是被婆婆刘氏欺负的人。尤其是王小虎现在迷上了邻村的fēng_liú寡妇,三天两头的往外跑。有时候在家呆两天,不是要钱就是跟媳妇打架,惹得刘氏天天骂道她没本事,管不住男人。现在她来送饭,指不定还是背着婆婆刘氏呢。
“大嫂,你先忍一忍,家里的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