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听着满满的皆是对王美人的关怀,王皃姁却觉得皇上这是给她下了一道禁足令!也不知是因为自己心虚想得多了,还是事情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
阿绣出宫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她想求皇上让她留在宫里,刘启连见都没见她,只是让春公公赏了她些银子,并督促她立刻出宫。
刘启早就察觉出王皃姁对王娡动了坏心思,便让阿绣监视,时刻将王皃姁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现在阿绣对他已无任何利用价值,还留着作甚?
阿绣心底里的失望是难以言喻的,她慢吞吞地收拾好行李,慢吞吞地走出飞翔殿,没有人送她,她人缘那么差,谁愿意送她?陪着她的唯有那长长的宫道和她自己长长的孤单身影,她日后是不可能再到这里来了,所有的美梦终究成了泡影!
阿莹远远地看着阿绣无限不舍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怅然,想出宫的,怕是这辈子再也出不了宫,可以出宫的,却巴不得长留在宫里。
自出了那件事情之后,王娡一直睡得不是很不踏实,深处皇宫原本就是步步小心,时刻存着防备之心,没想到这么多人里她最要防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她心里的失望、伤感更多过不安。
辗转反侧中一只手从身后轻轻地搂住了她。
“谁?”王娡惊恐地转过身去,当看清楚身后那个人之后,她轻松了口气,脱口叫了声“刘启。”叫完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以前很得宠时都很少叫他的名字,现在居然连名带姓地叫了出来。
“嗯。”刘启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一丝恼怒,反而温声道“再叫一声。”
“刘启。”王娡便又叫了一声。
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密密麻麻的,很温柔,如早春的细雨般,渐渐又如同滔滔江水和着柔柔春风,遍布王娡的周身……
这一夜王娡睡得很好,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一次好眠。
刘启望着沉沉睡去的王娡,眸中流光溢转,轻轻捊过遮住她眼睛的头发,小声呢喃道“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次日醒来,王娡侍候刘启穿衣梳头,正梳着头,惠槿端来了一盏药,王娡看着那黑乎乎的药,蹙了蹙眉,百般的嫌弃。
刘启从铜镜中看到了王娡脸上的神情,淡笑着道“喝吧,总比身子遭罪要好。”
惠槿不说话,唇角噙着一抹浅浅弯弯的笑容,皇上到这里来的次数是不多,但她能感觉得出皇上心里还是记挂着王夫人的。
王娡端起药,一骨碌喝了下去,跟着又漱了口,接过一侍女端过来的梅子,放入嘴里。
惠槿与侍女们躬身退出。
用早膳时,王娡琢磨着王皃姁害刘彘那件事情,心神恍惚,她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刘启,否则下次王皃姁若再害刘彘,她后悔都没有用,可几次努了努嘴,终究说不出口。
直到刘启用完膳,她跟着站起身,结巴着道“陛下,彘儿他……”刚说到这喉咙口一哽,有些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