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提步向前走去,远远地看见有人从椒房殿里走出来,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很快他看到了王娡的身影,被一群人簇拥着不知向哪里走去,她看上去是那样的雍容华贵、高雅从容,可他却怎么觉得她的背影是那样的憔悴,那样的柔弱呢?
这世间到底有多少伤心人?要经历多少苦难才算是个尽头?
东宫,窦太皇太后没好气地道:“听说昨日徐太医入宫了?”
菁儿陪着笑道:“是啊,进宫给曹太妃看病,听说曹太妃这回病得很厉害,都起不了床了,她的病理又只有徐太医最清楚。”
窦太皇太后阴阳怪气地道:“谁知道他是来给曹太妃看病呢,还是借着给曹太妃看病的名头来看别人?启儿死的时候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这还没过多少日子就立马撕下她痛苦的伪装,迫不及待地召这个野男人入宫,她至于这么急吗?”
菁儿倒吸了口凉气,立马想起许多年前那块绢帛的事情,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太皇太后居然还记在心上,再说,那件事情当时不是查得清清楚楚,绢帛上根本就不是太后的笔迹,是栗宫人故意陷害太后,太皇太后为何还要对太后有诸多猜疑?真的是年纪越大,疑心就越重!
“奴婢听闻徐太医去宣室拜见完皇上后便去了惠草殿,再没去过其他地方,直接出了宫,而太后昨日下午去南宫视察里面装修情况,他们不可能相遇啊!”菁儿强壮着胆解释道。
“啪!”的一声,窦太皇太后猛一拍桌案,“你不用说了!你就知道一个劲地袒护那女人,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菁儿吓得跪了下来:“太皇太后若不相信奴婢的话,可以将太后身边的奴婢抓过来问便是。”
窦太皇太后一声冷哼,道:“抓他们过来?连你都会骗哀家,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说实话?这个宫里还有哀家的人吗?”
菁儿心里一阵哀怨:在您的心里到底什么才是实话?顺着您的话才是实话吗?若奴婢真违心顺着您诬陷太后,日后倒霉的不还是奴婢吗?
她磕了个头道:“太皇太后,奴婢自小就跟着您,奴婢的心只会忠于您,怎么可能做欺骗太皇太后的事情,说欺骗太皇太后的话?若奴婢所言有半句假话,奴婢愿遭天打雷劈!”
窦太皇太后听了这话,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概太多疑了,缓下语气问:“他们真的没见过面?”
“没,皇上下的旨是让徐太医直接去惠草殿,不得在其他地方逗留,徐太医又怎么可能会去椒房殿?”菁儿道。
窦太皇太后沉默,良久,淡淡地道:“她还知道顾忌几分,也是,以她的脑袋应该不会做如此愚蠢之事!”
菁儿长长地松了口气。
蕙草殿,王娡前来探望曹太妃,曹太妃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王娡笑着打趣道:“果然心病还需心药医,徐太医一剂药下去,姐姐的病立马好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