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霁欢若有所思时,紫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她正想问怎么去个膳房花了这么长时间,便被紫菱抢先开口了:“小姐!您猜紫菱刚才看到了谁在我们府里?!”
霁欢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心道不会来得如此凑巧吧?试探性地问:“谁?”
紫菱一脸愤慨,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就是方才我们遇到的那个登徒子!”
霁欢到这时心里已经有了一定准备,听她说完反而淡定了不少:“嗯。”
紫菱发现她没有丝毫情绪波动,顿感疑惑:“小姐,您就不感到惊奇吗?”
霁欢用手揉了揉眉心,语调温软地道:“尚可。”
既来之,则安之。
任这次史兆瑞再折腾,料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紫菱郁闷地想,自家小姐又变回那老成的模样了……真不可爱。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恭敬的苍老男声,是李和安的贴身仆人——德安。他敲了敲门,道:“大小姐,老爷吩咐老奴唤您到前厅去,说是来了客人。”
霁欢和紫菱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听紫菱朗声回道:“小姐晓得了,辛苦您了。”
德安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待德安离去,霁欢唇边挂起一个狡黠的笑:“紫菱,来,帮小姐我好好‘打扮’一番。”
紫菱心神领会,拍拍胸脯道:“小姐放心,交给紫菱吧。”
……
等霁欢主仆二人到前厅时,李和安等人已经早早地入座了。
霁欢不露声色地扫了眼,除了母亲和被罚闭门思过的三姨娘,二姨娘和庶妹们都到齐了。
李和安见到女儿却皱起了眉,道:“欢儿,你这是什么打扮?”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在霁欢身上,都带着些许惊异。
只见她身着一件极素的襦裙,外头还披着件不合时令的莹白色云锦披风,而脸上则未施粉黛不说,还覆着层面纱。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毫无气色可言。
霁欢被紫菱搀着,虚弱地重咳了几声:“爹爹莫要怪罪欢儿,许是昨夜着了凉,今早起来顿感不适,应是又感染上风寒了。”
紫菱一脸担忧地附和道:“是呀,老爷又不是不晓得小姐打小身子骨就弱。”
李和安一听也心疼了起来:“那便不必来了,应好好歇息才是。”
霁欢听完又重重地猛咳了几声,似是要把那心肺都咳出来,她白着一张小脸说道:“有客人来访女儿怎能扫了爹爹的兴。”
说完便由紫菱搀扶着入了座。
李和安既感欣慰又万分心疼地瞧了霁欢一眼。
吴氏视线定定地落在她脸上,眼里的探究毫不掩饰。
而李霁含、李霁雅两人坐在一块儿,或许是因为有客人在,她们都矜持地目不斜视,一副含羞状。
坐在李和安侧位的史兆瑞呷了口清茶,忍不住插话道:“李大人的如花美眷们果真是名不虚传呀,个个都是天人之姿。”
李和安儒雅的脸上挂起一抹淡笑,也拨了拨茶盖,慢条斯理地呼了呼回道:“史少爷谬赞了。我们李家不过是寻常人家,哪里比得上史家。”
“李大人怕是过分谦虚了。”史兆瑞闻言放下茶杯,示意了眼其随身侍从。那侍从即可心神领会地低应了一声,将一个锦盒拿了出来交给他。
史兆瑞接过那锦盒,一脸的高深莫测道:“李大人,不,李伯父,史家这次派小侄来是想诚意结交您这位谦谦君子,毕竟史家只是区区商贾之流,倘若能与伯父常来往,小侄想必是双赢。”说完便打开了那个锦盒。
锦盒里赫然摆着一只翠玉镯子。
“天呐……”李霁雅看到那只镯子忍不住小声惊呼道,显然是被那镯子给吸引住了。
李霁含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艳,只是相对于李霁雅她表情倒显得平淡了许多。
霁欢则是玩味地和紫菱对看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史兆瑞目睹了女眷们的反应,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倒是李和安正了正神色,目光炯炯地朝他看去,“不知史少爷这是何意?”
“不瞒李伯父,小侄我早就听闻伯父学富五车又清廉正直,因此心中早已仰慕已久,”他放下锦盒,起身走到中间向李和安拱了拱手,“伯父切莫误会小侄,这只镯子是小侄母亲特地交与小侄的,说是给未来儿媳妇准备的。”
李和安挑了挑眉,声音冷了下来:“史少爷的意思是……”
史兆瑞似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勾唇一笑,姿态摆得越发低了:“说来实在惭愧,小侄今年岁十六有余,也到了适婚年纪,早就听闻李大学士的千金风采出众、蕙质兰心,小侄便斗胆登门拜访……还望伯父莫要见怪。”
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便再明显不过了。
坐在位上的女眷们听了心思各异。
特别是吴氏,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心里盘算着:这史家的少爷真是狼子野心,瞧他的意思分明是想要来求亲,可这府里的姑娘们年纪都还尚小,若硬要配的话,只有……大小姐霁欢了。可这堂堂大学士府的嫡长女,那商贾史家又怎会高攀得起呢?
还未等吴氏琢磨出点什么,便听到李和安冷硬地开口了:“倘若史少爷来是想要与李府结亲的话,抱歉,家中的女儿们年纪都还尚幼,离结亲还有些年头。”
史兆瑞没料到李和安会如此直白的一口回绝,神色也冷了下来:“李伯父,话不要说得太满,小侄是诚心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