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祖孙俩其乐融融地用着早膳时,外头院子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
“你们这些贱婢放开本小姐”一道声音暗哑又带着尖刻的女声喘着气斥道。
“表小姐,夫人如今还在用着早膳”
“放手本小姐现在就要见姑奶奶”
“这这恐怕有些不妥呀”
那吵闹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不消一会儿就已经闹到了门口。
“叩叩叩”
是一阵急促猛烈的敲门声。
霁欢不由得搁下了布菜的筷子,眼神带着询问地望向杨母。
杨母此时恍若未闻地敛着眸正喝着粥,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姑奶奶您开开门呐,是茵儿”
门外又响起了纪莞茵那苦苦哀求的声音。
霁欢沉吟了一会儿,心道这么吵吵闹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贴身婢子去将人放进来。
就在婢子了头,刚朝门口迈出一步时,就被杨母唤住了
“不许去。”
霁欢闻言眸光闪了闪,柔声地道“外祖母,茵妹妹才刚大病初愈,让她就这么在风雪中站着总归是不太好的”
“我也没让她站在外头,”杨母不以为意地夹着菜,“况且听她那来势汹汹的语气,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霁欢心里有些讶然,暗道经过了落水事件和她爹娘那丧心病狂的事后,外祖母这下是真的对纪莞茵好感全无了
“还是先将她放进来看看说些什么罢。”霁欢径自站了起身便往门口走去,几个婢子面色有些犹豫地望了望她又望了望杨母,两人都得罪不起,只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了。
霁欢莲步轻移地走到门前,一把将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就是被婢子搀着一副楚楚可怜样子的纪莞茵。
纪莞茵有些诧异地看着霁欢,像是没想到她也会在此处,但随即又扯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冷声道“我要见姑奶奶。”
“进来罢。”霁欢这次却没有与她多言,只是颔首侧身让她进来了。
坐在原位正在用着膳的杨母抬眸望了眼进来的纪莞茵等人,视线移到搀扶着她的婢子身上,语气有些不悦地道“春儿,不是让你照顾好表小姐么你就是这般照料的”
霁欢后脚跟着进来也坐下了,注意到那搀扶着纪莞茵的婢子,就是昨日傍晚在院子门口等着她的那个,原来她叫“春儿”。
春儿身子几不可查地颤了颤,声音里透着惶恐地道“夫夫人饶命,是表小姐她执意要过来呐,奴婢是拦也拦不住”
“姑奶奶,”纪莞茵不满地瞥了眼春儿,随即那张还有些苍白的小脸扬起了一抹讨好的笑意道“茵儿不请自来,实在是因为没有别的法子了,听说昨日爹爹和母亲来了府上,可这些恶婢都拦着茵儿不让见他们,茵儿这一气之下才大清早的就过来找姑奶奶您做主呀”
杨母面上依旧是一派平静无波,她将筷子搁在了碗上,淡淡地了句“嗯,我知晓了,你去罢。”
“什么”纪莞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愣愣地重复了一遍“去姑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
杨母此时抬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愕然地纪莞茵,声音冷淡地道“就是让你收拾包袱,你的纪家的意思。”
坐在一旁的霁欢原本敛着眸听着,在听到杨母那决绝又冷漠的答后忍不住有些讶异地望了眼她,随后又移开了视线。
纪莞茵则是还在维持着那虚伪的笑意,柔声地走近杨母道“姑奶奶,您真会说笑”
“春儿,马上将表小姐的行李都拾掇好,一件都不能落下,再差人备好马车,一个时辰后就送表小姐府罢。”杨母有些厌烦地瞥了她一眼,似是再也不愿看见她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话不多说地吩咐了立在一边的春儿道。
春儿小心翼翼地望了眼纪莞茵,又望了眼面沉如水不像是在说笑的杨母,心里思忖了一会儿便低着头应了。
“姑奶奶怎么能如此对茵儿”纪莞茵身子猛地一僵,总算明白了她不是在说笑,一下子如坠冰窟地嘶喊出声“茵儿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将茵儿送府”
杨母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摆摆手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还有,待你到你府中就会明白昨日你父母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了。“
纪莞茵听着她的语气如此之重,心里是既恐慌又不安,她讷讷地道“姑奶奶,爹爹和母亲是做了什么惹您不高兴了么如若是的话,茵儿代他们向您赔个不是”
“茵妹妹,姐姐奉劝你就不要再多问了,”霁欢见她依旧执迷不悟地在那里不依不饶,心里叹了口气,“还是些收拾行李去罢”
“我凭什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纪莞茵一听霁欢那透着怜悯的语气就光火,她像一只被触犯了领地的野兽一般暴怒,“怎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罢,要走也该是你先走”
杨母一听动了气,拍案而起道“雨儿,紫菱,将表小姐带房中,等收拾好行李后就立即将她送纪府一刻也不能多待”
“是。”雨儿和紫菱本就看纪莞茵不顺眼,听到杨母这么说正合心意,得令后手脚麻利地一人擒住纪莞茵的一只手,半拖半拽地将人带离了屋内。
纪莞茵声嘶力竭地挣扎着,嘴里还说着“放开我你们这群贱人”
“别以为你们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我要将你李霁欢所做的丑事都昭告天下”
“还有你们杨府,仗势欺人”
纪莞茵尖刻的声音逐渐消失在霁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