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儿听到吴氏的话,身子又是一抖,眸中此时满是哀求地望了眼霁欢,转头看着李和安,连声重复道“饶了鹊儿一命罢饶了鹊儿一命罢”
霁欢此时见到鹊儿这害怕畏惧的模样,已是心下了然果然不出她所料,以鹊儿那小心谨慎的性子是不可能会轻易做出此等危险之事的,除非有人在她背后教唆,以及应承了她一定的好处,而这个人还会有谁
如今已是一目了然。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么”李和安此时已经是耐心尽失,特别是听到鹊儿那一遍又一遍毫无意义的重复后,越发地不耐烦,“若是没有,来人,将她拖下去。”
“老爷,您还在与这贱婢说什么废话,只管将她乱棍打死也就罢了。”宁氏则是恨恨地剜了鹊儿一眼,不解气地补了句。
吴氏见如今鹊儿的下场已是十分明朗后,心里松懈了不少,语气也缓了下来“宁妹妹戾气还是莫要这么重为好,不过是一个婢子,打一顿送官也就罢了,就当做是做善事积德罢。”
李和安也是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一旁的婢子们将鹊儿拖下去,面的看得心烦意乱。
“且慢”
这时,霁欢开口了,她唇边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爹爹,欢儿瞧着她好像还有未说完的话,如此不明不白地就拖下去,欢儿怕下人瞧了会觉得未免有失公允。”
“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婢子鬼迷心窍地偷府里的东西,这也是她承认了的,难道这么久都是咱们在冤枉她不成”
宁氏闻言不满地开口,一双挂满蔻丹的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鹊儿,声音尖刻,“瞧着她那一副阴阴沉沉的样子就不像是个好东西”
霁欢却是平静无波地看了宁氏一眼,没有与她多做争执地道“三姨娘稍安勿躁,毕竟这涉及到霁欢院里的事情,鹊儿再怎么说也算是我院里的婢子,还是弄清楚些为好,免得日后又有人拿此来做文章,霁欢可不想三番四次地被无缘无故泼脏水。”
霁欢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特别是宁氏,是脸色涨红了起来,低声咕哝了句“这又不关我的事”
霁欢没有理会她的埋怨,而是转头望向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的鹊儿,郑重其事,一字一句地又问道“本小姐再问你一次,这一次的盗窃事件,究竟是不是你一人所为倘若是真的,那本小姐无话可说,只能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不过分惩治你,送官了也就罢了,如果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能说出来,说不准爹爹心情好了还能饶你一命,你自己想清楚罢。”
霁欢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了鹊儿的心上,她眼眶噙着绝望的细泪,先是看了眼神色正经的霁欢,又悄悄地往吴氏方向望了眼,踌躇了许久,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若是鹊儿说出了实情,大小姐您真的能保鹊儿一条小命么”
鹊儿的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坐在对面的宁氏一脸不屑地冷哼了声,压根就不相信鹊儿的清白,而吴氏这边则是虽然也是不动声色,但是眸中还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不用你说,本小姐也会的。”霁欢淡声道,这句话无疑是给了鹊儿一颗定心丸。
鹊儿小心地咽了口唾沫,似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缓缓开口道“自从大小姐将鹊儿留在府中做活儿后,鹊儿一直本本分分地做着分内事,不敢肖想任何不属于鹊儿的东西,直到有一天”
“说,莫要吞吞吐吐的。”李和安皱眉地喝道,“若是还如此故弄玄虚,就直接拖下去”
吴氏听到这心里已经有些不安了,她眼珠子提溜一转,淡声道“你这婢子说话可要当心些,莫要胡编乱造才好。”
鹊儿闻言怯怯地将头垂下了些,身子微微颤抖地继续道“有一天,鹊儿收到了一封信,信里还附上了一张面值十两的银票。信中只写着去偷三姨娘的首饰,这张银票是你的了。鹊儿一时贪念涌上心头,再加上当时正逢家中老父病重,需要钱去请大夫,便鬼迷心窍地照做了”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人又是一惊什么原来这婢子背后真的有人指使
霁欢柳眉轻蹙地道“就只是如此信中没有写别的话了所以你也不知晓这写信的人是何人”
“是,”鹊儿边啜泣着边头,“若是大小姐不信,大可去鹊儿床铺底下搜查,那信鹊儿还留着,银票也没来得及花掉,鹊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若是有半句谎言,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和安面色冷沉地道“岂有此理我们府上竟还有如此心机歹毒之人”
“老爷息怒,”杨氏抚着李和安的肩轻声道,“或许不是我们府里的人也说不定,毕竟只是一封信笺,也没有署名”
吴氏此时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原地,面色缓和地跟着附和道“姐姐说的极是,说不准是宁妹妹招惹了什么仇家,才遭到了如此报复哩”
“吴姐姐胡说些什么呢”宁氏急了,“妾身一向是本本分分地待在府里,平日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有机会招惹什么仇家”
霁欢冷眼看着她们虚伪的嘴脸,凉声道“既然大家讨论不出个所以然,那便让官老爷去定夺罢。”
鹊儿有些愕然地抬眸道“大小姐,您不是说会饶过鹊儿一命的么”
“这的确是饶你一命了,”霁欢面容平静地看着她,声音淡然,“若不是应承了你,这时候你已被拖下去打个半死,即使你是被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