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宁氏神色愣了愣,似是听不懂霁欢在说什么。
霁欢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剔透玉镯子,声音不冷不热地道“三姨娘说的站在我这一边,又是何意霁欢可从未有过要您站在我这一边的意思呢。”
宁氏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地看着她,朱唇轻颤地道“大小姐,您不会不明白,在这府中要想过得安稳,光靠自己是不行的。况且依着姐姐那平和的性子,您就不怕她有朝一日遭人陷害恕妾身斗胆直言,毕竟那主母之位,可是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三姨娘这话说的,可真真是吓坏霁欢了,”霁欢轻笑出声,抬眸瞥了眼她,“有句老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三姨娘这如意算盘是打得噼里啪啦响呐,敢问三姨娘可知这府邸姓什么姓李。我母亲作为李府的当家主母,哪怕性子再温良和善,也不会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本小姐就是不必多言,作为李府的嫡长女,试问这府中又有哪个不长眼愿意招惹我这么细细捋来,三姨娘您所说的那些话自然是不成立的。”
宁氏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但她还是想再努力争取一番“大小姐的话固然是有理的,只是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盟友”
“三姨娘的好意,霁欢心领了。”霁欢却是摆摆手,语气平淡,“只是目前还没有想要与您有什么过密交情的想法,我这一次帮您一把,不过是想要日后在这府中,您能老老实实地过着您那安稳日子,莫要再惹是生非罢了,哪怕惹出了什么事儿,也莫要牵连到母亲和我,我这人并无什么特别嗜好,无非就一句话”
“什么话”宁氏此时心中已经是有些泄气了,听到她说还是忍不住问道。
霁欢此时眸中闪过一丝冷厉,语气却放得极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她的话还未落音,宁氏和坐在一旁的李霁雅的脸色都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特别是宁氏,她敏锐地感觉到,霁欢这并不只是是一句玩笑话。令她恐惧的不单单如此,而是霁欢说这句话时,神色淡淡的,唯独那双看着她的冰冷凤眸,让她瞬间有种被人扼住咽喉的窒息错觉,这种神态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不过十余岁的半大女娃儿身上
“三姨娘和雅妹妹放心,你们是知晓我的脾气的,”霁欢觑着宁氏母女那难掩惧色的神情,唇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只要你们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儿,自然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若是有朝一日鬼迷心窍了那就莫要怪霁欢,会制造出什么意外了。”
宁氏小心地咽了一小口唾沫,努力想要摆出一个讨好的笑意“大小姐言重了,您这次帮了妾身,妾身又怎会恩将仇报呢”
李霁雅则是缩在一旁,垂着头不敢作声。
霁欢见效果达到了,满意地笑道“霁欢就知晓您是个聪明人。若是能就这么相安无事地生活着,那自然是极好的,毕竟家和万事兴嘛,爹爹想必也是乐意见到这样。”
宁氏讷讷地笑了笑,开始如坐针毡地动了动,又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哎呀,瞧妾身这记性,怎的忘了院里还有别的事儿呢,大小姐,那没什么事儿的话,咱们就不叨扰了”
说着就要拉着李霁雅起身离去。
霁欢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也跟着起身,淡笑着道“既然您还有别的要紧事儿,那霁欢就不留您了。”
宁氏如蒙大赦地应着,扯着还有些呆愣的李霁雅就要往门外走去,刚巧碰见了去膳房拿马蹄冻的婢子,这一进一出地还险些撞上了,那婢子有些害怕地朝宁氏母女福了福身,随即细声细气地问道“三姨娘,这是您差小的去膳房取的马蹄冻,您看”
宁氏这时候正憋着一肚子火呢,那还有心思去吃什么马蹄冻,不耐地刚想要发火,话还未说出口便立刻想起霁欢还在屋里,只好强行按下怒火,声音有些不自然地道“不了,本夫人还有要事缠身,这碟马蹄冻就赏你了罢。”
说完就在那婢子愣神间,带着李霁雅头也不地推门离开了。
双手端着盘子的婢子一头雾水地撩开珠帘进来内屋,朝径自饮着茶的主子道“小姐,这马蹄冻”
“放过来罢,”霁欢不紧不慢地瞥了眼她手里端着的心,轻啜了口茶道,“莫要浪费了。”
“是。”婢子依言迈着小碎步将那碟晶莹剔透的马蹄冻放在霁欢跟前,拿着盘子就退下了。
独留霁欢一人支着粉腮坐在那儿,过了半响才执起银筷戳了戳那十分有有弹性的马蹄冻表面,夹了块送入口中,眯着眸轻叹道“果然没有膈应之人在场,就连这一向不喜的马蹄冻都变得可口了起来。”
“小姐,外头落雪了”突然一阵急促的细碎脚步声由远及近,紫菱人未到声先至地兴奋喊道。
霁欢那一口马蹄冻还未来得及咽下,就被她那突然响起的喊声吓得差噎死,好不容易喝了口热茶和着吞下去了,还未来得及抚抚心口缓和一下,就被冲进来的紫菱一把扯到了窗边,指着窗外道“小姐您瞧”
霁欢哭笑不得地顺着她的指尖望去,也不由得呆了呆。
只见方才还万里无云的京城上空此时已经落起了鹅毛般大的细雪,从霁欢屋内的窗楹往外望去,正好是后院里的那片花圃,如火般热烈的月季花瓣上光秃秃的树枝上凉亭旁的石桌面上都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莹白,时隔多日的雪,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趣致在其中。
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