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欢第一个反应过来,当机立断地半蹲下身,将已经奄奄一息的迎荷搂进怀中。只见她一边抬手将其下颚硬掰开,一边再用帕子堵住她的口,看见口中的血好似止住了才稍松了口气,抬眸道“紫菱,去请尹大夫来。”
紫菱忙不迭地应着“是。”说着就迈着急匆匆的小碎步往外走去。
吩咐完紫菱后,霁欢才不急不缓地抬首望向都已经慌作一团的众人,温声道“人应该没什么大碍,大家莫要慌乱。”
杨氏用帕子按捺住心口,颇有些惊魂未定地道“怎的如此突然就”
“是呀,这贱婢莫不是看没有指望了才一心想要寻死”立在一旁的宁氏也像是吓得不轻,连声拍着心口,“真是晦气”
“够了”李和安面色发青地瞪了一直出言不逊的宁氏一眼,随即轻咳了几声,“来人,赶紧将她带到一个空的厢房,好方便待会儿尹大夫来了诊治。”
原本离得远远的那几个婢子一见迎荷出事了,便早早地聚拢了过来,一听到李和安的叫嚷,忙连声应道“是,老爷。”
接着手脚麻利地将霁欢怀中昏迷不醒的迎荷给三两下扶了起来,几个人合力将其弄进了离得不远的一间偏僻厢房。
霁欢见有人接手,淡淡地拍拍衣裙上的灰尘才站了起身,走到杨氏身边搀着她,却朝李和安不冷不热地道“爹爹,时候不早了,您且去歇着罢,明日还要进宫哩,这里就交给欢儿去处置罢。”
李和安听出了霁欢语气中的冷淡,定是在埋怨自己今夜所犯下的错事,只能讪讪地立在原地,半响才微微颔首“那好,欢儿也大了,是该将府里的这些杂事渐渐交与你来学着打理了,一来能减轻你母亲的担子,二来还能让你在出嫁前好好学学”
霁欢神色寡淡地听着,也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等他说的尽兴了,才淡笑着道“好了爹爹,欢儿看您是酒醉还未完全清醒呢,德安,烦请你将爹爹带屋,好好歇息罢。”
立在一旁的贴身老仆德安低应了声,半扶着还不愿意走的李和安,转身屋了。
杨氏静静注视着李和安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看不清了才收视线。
霁欢见今夜这场闹剧终于要暂告一段落了,眼眸稍抬地偏头望向吴氏等人“二姨娘三姨娘,还有含妹妹雅妹妹,夜已经深了,你们还是先去歇息罢,有什么事待明日天亮再说。”
吴氏闻言没有作声,只是眼神复杂地瞥了眼她,而宁氏则是十分幽怨地咕哝了声“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叫妾身今夜如何能安睡”
而一直没有插话的李霁含和李霁雅则是相视一眼,面色也有些难看。
这时杨氏开口了“睡不着也要歇息才是,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要稳住,何况不过是区区一个婢子,就让你们如此慌张不安了都去罢。”
杨氏的话一出,吴氏和宁氏才不情不愿地朝她行了个礼“那妾身就先去了,倘若姐姐有什么事儿,便差个婢子来妾身院里找便是。”
“是呀,若是里头那个贱婢醒了,姐姐可要千万叫妾身呐。”宁氏跟着附和道,一想到迎荷就恨得牙痒痒似的。
杨氏则是看了眼霁欢,发现霁欢并无特别的反应,才颔首道“知晓了,宁妹妹去歇下罢。”
吴氏和宁氏这才带着李霁含她们离开了李和安的院里。
杨氏神色复杂难当地望着她们款款离去,思绪也跟着飘远了。
“夫人,不如咱们也去歇下罢不然巧云怕您的身子骨受不住呐”搀扶着杨氏另一边的巧云忧心地道,“况且明日就是小姐的诞辰了,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需要您来操持哩。”
杨氏原本想要拒绝,但是听到明日是霁欢诞辰这件事,神色才稍稍放缓,沉吟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巧云说得有理。明日是霁欢的十四岁生辰,她早在一月前就已经邀请了各大家族的夫人千金们前来一同庆贺,也早就吩咐了府里一直在为明日的筵席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毕竟这也事关李府的脸面,自然是半也马虎不得的。
“母亲,巧云说的是,”霁欢眸中波光粼粼,轻拍着她的手背轻声道,“这儿还有欢儿守着呢,出不了什么差错的,您就安心去歇下罢。”
“可是怎么能放你一人守在这里呢况且明日是你的生辰,这守着定是极其耗费心神的,你的身子骨也本就别寻常人要弱些,万一太过劳累病倒了该如何是好”杨氏还是有些不放心,踌躇了一会儿,蹙眉道。
霁欢笑了笑,安抚道“母亲多虑了,这不是还有紫菱么欢儿等尹大夫来了,瞧瞧迎荷是什么情况,若是没有什么大碍就让紫菱守着,欢儿去另一间房小憩一会儿,您就放心罢,欢儿不会累着自己的。”
杨氏听了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了头道“那只能如此了,你可千万不能逞强”
霁欢笑着连声保证,眼神也跟着示意巧云赶紧将杨氏送去。
巧云心神领会地搀着杨氏,半扶半哄地与杨氏离开了。
霁欢见杨氏她们消失在院门口,面上的笑意也跟着淡了几分,敛眸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往住着迎荷的厢房走去。
“大小姐。”守在厢房门口的两个身着锦袄的婢子,见到霁欢走过来,忙垂首福了福身。
霁欢了头,问道“里边如何了”
“大小姐,”其中一个婢子觑了眼半开着的门里,随即道,“春吟在里头守着呢,应是还未醒来。”
霁欢听了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