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兄长”王霜影身子猛地一僵,讪笑着头。
只见王瀚然一双狭长清眸瞥了她一眼,随即缓缓地移向霁欢那平淡无波的面上,轻笑着道“李大小姐,有礼了。”
“王公子。”霁欢一怔,唇边也跟着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意,了头,算是打了招呼。
她万万没想到王霜影这丫头也学会了信口胡诌这一套,若是知晓王瀚然也会跟着来,那她定是不会过来的
“好了好了,兄长些将那千鸟图拿出来给我们瞧瞧,莫要再次寒暄了。”王霜影此时躲在霁欢身后,扯着其衣角笑眯眯地岔开话题。
王瀚然则是觑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地站直了身,眼神示意了下跟在其后的仆役,那仆役心神领会地将抱着的装着画卷的竹筒递给他。
王瀚然不急不缓地接过竹筒,大步流星地掠过霁欢和王霜影两人,将竹筒轻放在雅间内的四方紫檀小桌上,手上动作极为轻柔地开,随即摊开那一幅千鸟图,头也不,淡淡地道“来罢。”
霁欢此时也顾不得其他,难得兴奋地主动凑上前去。
开什么玩笑,若是她没记错,这可是天才画家晋万的作,从未有在世间流传过,若是不趁此机会好好地品鉴一番,她都要敲一记自己的额面,暗骂自己是个傻子了。
当她看见那一幅从未见过的瑰丽画作时,是张着檀口久久说不出话来“当真是世间一绝。”
只见那一丈长的画卷里画满了大小不一,千姿百态的鸟儿,有的昂首嘶叫,有的轻啄羽毛,有的交颈相缠无需凑近去看,霁欢哪怕隔着一步的距离,都能够深刻地感觉到那细微到每一片羽毛的华丽,一个不留神让人恍然间会误以为置身于一个被各种各样美丽鸟儿包围的林子,耳边还萦绕着那清脆动人的鸟鸣声,真真仙境也。她忍不住又走近了些,再次摇首喟叹道“这晋万不愧是当今负盛名的天才画家,真真是不负其名”
站在离她只有不到三寸距离的王瀚然闻言,不由得侧首望了她一眼。
霁欢此时全副身心都沉浸在那幅美轮美奂的画作中,自是顾不得其他,王瀚然怔怔地注视着她那轻颤的纤睫,弧度优美的下颚线条,清秀动人的侧脸,竟一时恍了心神。
不过是一幅画作,就能让她如此开怀
王瀚然如是想,唇角轻勾,心中竟不由得也跟着泛起了一丝欢喜。
“真有这么神么”这时,王霜影也跟着走上前,觑了眼,倒是没瞧出什么别的来,撇撇嘴,“不就是画了一堆鸟儿,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嘛。”
“这你就不晓得了,”霁欢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这千鸟图可不是别些个画家寻常的画法,霜影你瞧”
说着指尖指着其中一只色泽艳丽的鸟儿,偏头向一头雾水的王霜影耐心解释道“这只鸟儿倘若我没猜错,应是叫做鹂。你仔细瞧它那身上的羽毛,每一片都是不一样的颜色不说,上边还闪着云母磨成的细粉,相传这一种画艺早已失传,可没想到今日竟有如此福气,能再一次品鉴到这般久远的画法实在是让人喜不自禁。”
王霜影却是似懂非懂地了头“哦,原来如此,那这云母可是价值连城”
“这”霁欢被她这对牛弹琴的样子给逗得哭笑不得。
王瀚然此时也不着痕迹地将目光从霁欢面上移开,状似无意地跟着嘲笑自家胞妹“影妹啊影妹,幸亏今日只有咱们三人在场,若是被我那些个文人至交听见了,这一年恐怕为兄都不敢迈出家门一步了。”
“嗤,兄长如此厚颜,又怎会顾虑你那些个酸腐文人好友的话”王霜影嘟着一张朱唇,没好气地反讽道。
霁欢闻言则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以帕掩口道“霜影这也算是傻得可爱呢。”
“真是让李大小姐看笑话了,”王瀚然见她展颜一笑,心情也跟着愉悦了不少,“唰”一下打开折扇,边轻轻扑扇着边温声道,“看来待府后为兄的要好好教一教她才是,免得日后出去再贻笑大方。”
“兄长这张嘴如此之坏,要是被那些个倾慕于你的官家小姐见了,不知还会不会死心塌地朝你丢香囊哩”王霜影自知说不过他,只好鼓着腮帮子,朝他吐吐舌。
霁欢则是愣了愣,似笑非笑的觑了眼王瀚然,像是在看他笑话一般。
王瀚然闻言,一张俊朗面庞生起一丝几不可查的红晕,尴尬地轻咳了几声,掩饰道“你这小妮子,莫要在此胡说八道,免得惹人误会”
“横竖这儿不过就咱们三人,还能有谁误会”王霜影却是狡黠地看着他,“莫不是兄长是怕霁欢误会了”
霁欢眸光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摆摆手解释道“王公子莫要担心,霁欢定是不会将此事传出去的。”
“”王瀚然此刻耳根微红地立在原地,面对这越描越黑的场面,已经无力去改变了,只是头,破罐子破摔地道,“那便多谢李大小姐了。”
“客气客气。”霁欢讪讪地一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地了句。
眼见着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地暗了下来,画作也已经品鉴得差不多了,霁欢心中思忖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抬眸道“时候也不早了,今日的画作品鉴就先这样罢,多谢霜影和王公子了。”
说完便朝王霜影和王瀚然头致意,与一旁立着的紫菱吩咐了声,抬足离开了。
王霜影目送着霁欢主仆二人完全消失在走廊转角,才慢悠悠地到雅间,朝神色晦暗不明的王瀚然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