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可以的,因为我曾听左大人的一个幕僚说起过,一个人即便是变了声或者受了风寒,说话的习惯和语调却是不会变的。据说左大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听过一次就能将那人说话的特征牢牢记住。今日那个二当家的就被他认了出来。”
叶飘絮暗暗出了一身冷汗,再次看了一眼左修哲,这个男人虽然不懂武功,但是还是挺强大的。枉费自己这些日子来,千方百计掩饰着自己的身份,不曾想早已被他识破了真身。想到这儿,她不禁又羞又恼了起来。
偏偏这时候叶飘翎又向洞外的左修哲打招呼:“左大人,到里面来暖和一下吧!”
“……”这个哥哥,真是会坑妹!
幸好左修哲拒绝了。
叶飘絮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叶飘絮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火堆仍燃烧着,显然是有人刚加过了柴火。洞里只有她一人,她的身上盖着哥哥的外袍,觉得自己浑身暖洋洋的,就像季凉抱着自己时,用内力灌输给自己热量一样。
她朝洞外望去,季凉分明仍靠在外面的那棵大树下假寐。
真是奇怪呢?
“妹妹醒了?”
正在她往外张望之时,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出现在洞口。
她拍拍胸口,尼玛!吓死人勒!
“哥哥……你刚才去哪儿了?”
“去向左大人要回这个。”叶飘翎摊开手掌,掌心赫然躺着一朵珠花,正是被湖盗拿走的那一朵。
她疑惑道:“……我的珠花怎么在他那里了?”她记得当时湖盗从她头上拔下了这朵珠花,说是和匿名信一起交到画舫上,那应当在叶飘翎或劳公子手上才对啊。
他回答道:“本来在我这里的,一不小心被他拿了去。”
“……”
叶飘翎将珠花交给她:“来,好好将头发梳一梳,将珠花戴好,等天完亮了,咱们就出发。”
她接过珠花,压抑住将它抛弃的念头,依言将头发重新梳了一下,又将珠花戴好,就走出洞去。
众衙役已经在左修哲的指挥下忙碌了开来。据说她睡着后,左修哲在附近发现了一处泉水,就带着衙役去汲了些水来,现在已经将水烧开了。然后就将带的干粮分配了一下,就着水吃了。
吃饱喝足,太阳恰恰从林间升起,气温又回复了正常。众人顿时觉得恢复了精气神。
于是众人在左修哲的带领下,朝谷外走去。
叶飘絮和叶飘翎身份尊贵,所以他们紧跟在左修哲身后。然后就是众衙役和季凉了。
叶飘絮借着日光,方看清左修哲墨蓝色的锦袍上沾着点点泥泞,有一处袍摆还被撕裂了开来,显然是昨夜冒雨穿行山谷留下的。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衣冠整洁的人,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她又突然想到昨天暴雨后,气温那么低,他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又是怎么忍过来的?
还有她的哥哥――她侧头看了眼走在她身边的叶飘翎,他的发型纹丝不乱,或许是梳理过了,他的衣袍居然仍是洁白如新,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且让她试探一番!
她悄悄落后了一步,突然击出一掌,朝叶飘翎的背部拍去。
没想到叶飘翎挨了她结结实实的一掌,然后收不住脚往前冲去,一下子就扑在了前面走着的左修哲身上,将他抱了个结实。
在场众人部石化。
叶飘絮:“……”
左修哲一脸疑惑地看叶飘翎:“世子?”
叶飘翎满脸怨念地转过头来:“妹妹?”
叶飘絮看了看自己的小手,理直气壮道:“呃……适才哥哥背上趴着好大一只蚊子,我一掌将它拍飞了。”
众衙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季凉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得人皮面具都要掉下来了。
有左修哲带路,众人只花了一个时辰就从魔鬼谷中出来了。站在谷外,回想走过的那些千回百折的岔道,叶飘絮万分感慨,这左修哲绝对拥有最强大脑,世界上最难的迷宫估计都困不住他。
经过荒庙,沿着小道,很快就到了苇荡湖边。叶飘絮放眼望去,湖盗的岗哨早已不见了踪影,想必是作了鸟兽散。
早有衙役将湖边芦苇丛中泊着几只小船拉了出来,其中一只就是叶飘絮与季凉乘坐的那一叶小舟,因小舟依然套着渔网,十分瞩目,渔网倒刺上的血迹早已变成了深褐色。众人见状都是抖了一抖,并且用佩服的眼神,看向季凉。
季凉却是闲闲地笑着,几步到那小舟前将渔网解了下来后扔进了湖中,然后跳上了小舟。
他幽深的黑眸望向少女:“郡主,还坐在下的船回去吗?”
这家伙!叶飘絮飞快和左修哲,见他们似是没注意这边,赶紧对他说道:“不必了,艄公大哥,我和我哥哥坐一起。”一边用眼神暗示他快走。
季凉朝她眨眨眼,用口型对她说道:“等我!”
然后他就拿起撑杆,在岸边一撑,小舟就轻轻荡了开去,须臾就消失在密密的芦苇丛中。
叶飘絮笑着转回头,正瞥见左修哲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季凉消失的方向。她头皮微微发麻,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众衙役纷纷上了几只小舟,也朝湖中划去。
叶飘絮和哥哥、左修哲同坐一艘乌篷船,这船上的船夫是左修哲雇来的,先前一直在湖边等候,乌篷船内还放着一箱银子,正是那赎金。
叶飘翎盯着那赎金一瞬,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