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便遣人去请少夫人出来。
须臾,左修哲就见从东边角门处匆匆走来两人,当先一个女子,温婉亲切,正是他的二姐左秀妍。他不由自主地就站起了身,大步朝姐姐走去。
“修哲。”姐弟俩许久未见,左秀妍一脸的欣喜,但眼泪忍不住就在眼眶中打转。
“二姐。”左修哲亦是十分动容。
白老爷素闻他们姐弟感情十分好,这次也要仰赖着左秀妍的关系将自己女儿的事情处理妥当,便让他们姐弟俩好好叙叙旧,就退了出去。
姐弟俩叙说了一些别后的事情,还有家里的情况,十分亲络。
随后左修哲突然有些踌躇了起来:“我……想请二姐帮个忙。”
左秀妍很少看到他会如此,故而好奇道:“不知是什么事情呢?”
“想请二姐帮我去认一个人。”
叶飘絮坐在床上,啃着一个苹果。自从离家出走以来,她还没有如此悠闲过,因为她重新回到了有丫鬟伺候的日子,还不用像在王府里那样装淑女,若不是腿受伤,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那日她的腿被那cǎi_huā贼打伤,她就知道想要凭借轻功从白府出去是不可能了,她可不想以小偷的身份被白府的家丁给抓住。索性就以白小姐救命恩人的身份留了下来。而白小姐显然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对她十分感激,热情地将她留下养伤。
但是她一个陌生人深更半夜出现在人家家里,又穿着夜行衣,再结合地上散落着的金元宝,大户人家里的人又个个都跟人精似的,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她是来干嘛的,只是不点破而已。尤其是那个听到动静,先到白小姐房里来的那个少夫人,一进门就是一副了然的神情。幸好当时白小姐已经能说话了,对她的嫂嫂说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并央嫂嫂请了大夫来给她治腿。
白小姐久居闺中,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就时常来探望她,两人便熟络了起来。
这不,白小姐正抿了嘴笑。
叶飘絮又啃了口苹果,嘴中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说,你别笑,苹果就该这么吃才有营养,还不会氧化。像你们那样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吃,忒没劲!”
白小姐不知何谓氧化,但这些天里听她胡言乱语多了,只当是市井语言,自己久居闺中没有听过罢了,也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甚是有趣。
掩嘴笑道:“还是算了,我可做不到这样。”
叶飘絮说道:“怎地做不到?你看我的嘴巴,算得上是樱桃小口吧?你的嘴巴跟我也差不多。来,吃一个试试,反正这里除了你我也没有其他人。”
叶飘絮递给白小姐一个苹果,白小姐接过,正犹豫着要不要豪放一回,翠儿前来禀告说少夫人来了。
闻言白小姐就将苹果放下了,而叶飘絮就比较惨,因为她此时嘴中正含着一大口苹果,还来不及嚼了咽下去。于是乎,左秀妍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叶飘絮手上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嘴中鼓鼓囊囊的,唇角还有些许汁液。
白小姐看到嫂嫂愣怔的模样,忙起身挡在叶飘絮的面前,对嫂嫂行了一礼,说道:“嫂嫂怎么来了?”
左秀妍回神,笑道:“我来看看这位姑娘。”说着就绕过白小姐走到了叶飘絮的床前。
叶飘絮堪堪将苹果嚼碎了咽下,只是手上的半个苹果不知道该放哪里,只得继续在手上拿着。
左秀妍在她床边坐下,细细看去。前几天夜里,她穿着夜行衣,又蒙着面,加上当时情形混乱,并未细看,只当她是市井中穷苦人家的女儿,不得已入府行窃。如今看来,这少女长得莹白如玉,当是个养尊处优的;不过她的那一双眼睛灵动异常,闪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狡黠,又不像是久居闺阁中的女子。
她想起适才弟弟说:“若二姐见她十分特别,定然就是我要找的人。”这样的女子果然是够特别的,世上无双,这必定是弟弟要找的人无疑了。
她在观察叶飘絮时,叶飘絮也在观察她。见这少夫人虽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但一双眼睛尽在自己身上打量,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幸好那少夫人立刻笑着说道:“姑娘伤可好了些?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叶飘絮暗道这少夫人怎么一连串这么多问题,前天怎地不问。但目前寄人篱下,只得作答。于是回答道:“多谢少夫人关心,已经好多了。少夫人可以叫我小絮,我……没有家,四海为家。”
左秀妍笑道:“既是如此,小絮姑娘就安心在此处养伤,要什么吃的玩的尽管和我说。”
“……谢谢少夫人。”
左秀妍又坐了会儿与她们聊了会儿天就出去了。
叶飘絮朝着门口左秀妍消失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对白小姐道:“你这嫂嫂可真是亲切。”
白小姐笑道:“我嫂嫂是个好的,只是未见她对人如此热情,刚才倒也有些将我吓到了。不过,也是因为你救了我,又因此受了伤,嫂嫂要送你什么吃的玩的,你尽管受着便是。”
叶飘絮拍手笑道:“那若是她送了一筐苹果来,我吃不完,你可得帮我一起啃。”
“……”
此时,左修哲正在管家的带领下熟悉白府的环境。
“左大人,这边就是小姐的苑子了。请!”管家指着一边的雕花拱门道。
左修哲点点头,朝苑子里走去。走了几步,正好看见左秀妍从苑子西边的厢房出来。
左秀妍朝他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