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急了,自顾自快步往前走了一阵,实则或有意或无意地留意着后面闻休是否跟着。
他一人一驴走在街上,倒是丝毫不减风采的,倒是引得更多人侧目。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姑娘竟还上来答话,问闻休是否是新搬来的农户,家住何方,姓甚名谁。
我转身就对那个小姑娘说闻休哪一点像农户了,一点都不像好吗!随即从闻休手里躲过那驴子的缰绳。
那个农家小姑娘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通话惊了一惊,也没再上来同闻休搭话。
那驴子果然是一头蠢驴子,被谁牵了都不反抗,只是跟着牵着它的那人走着。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闻休不牵驴子了,也走上来,走在我旁边不紧不慢地和我一同走。
一个人在怎么生气也只气在自己的肚子里,我并非一个能憋着的人,便道:“闻休你是不是故意气我的?又牵着这个驴子,还招惹别人家的小姑娘。”
闻休微微一笑摇头道:“驴子是你在牵,姑娘是驴惹的。”
我扭头表示不想再同他讲话了。
闻休却凑过来,握住我牵着缰绳的手,同我一起牵着驴子走,道:“现在驴子是我牵的,姑娘也不会来了。”
我怔了怔,扭头回来望了一眼闻休深深的眼眸,又扭过头去,犹豫了一下,问道:“闻休你了解我吗?可是如果你不了解我,又怎么敢娶我呢?一个人要了解一个人的全部,是需要时间的。如果你喜欢了一个不对的人,很可能就耽误了双方,运气不好的,还能害了自己。可能我不是你看到那么好的一个姑娘,等你看到了我不好的地方,说不定你就不喜欢我了。”
我松开了同闻休一起牵着缰绳的手,攥了攥自己的衣角,不敢去看闻休。
闻休却又捉起我那只手,同我一起牵着缰绳,捏了捏我的手,让我看他,我也果真抬头。
闻休的眼眸里面映出我自己,却装得很深,深到我看不清我在他的眼中的面容是怎样的。闻休还是那样浅浅的笑,道:“我相信我自己,你呢?阿白,你相信我吗?”
这样一个男子,他对你说你是他最好的姑娘,他让你相信你是他最好的那个姑娘,你要不要去相信一回呢?
我之前脚扭伤虽已无大碍,但闻休执意要去买一些药,我二人便去了附近的药铺子。
闻休果真是给我买了治跌打损伤的药,但同时也给我买了一些调养身体的药。我本想推辞——毕竟这已经是老病根子了,一时半会儿也治不好,再加上其实也无大碍的。
正想着,一转头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可不是司徒竟由吗。
正我转头的这回,司徒竟由也看到了我,面相还是那样的不善,但出口举止还是那样的客气,他行礼道:“闻公子,白姑娘。”
闻休也点了点头,我冲他一笑,道:“司徒兄弟也在这买药啊,想必是给长乐公主买扭伤脚的药吧。”
我本无心随口一问,不料他还果真认真回答我道:“之前遇到了歹徒,我受了些伤,买的是治伤的药。”
我点点头想着确实做长乐公主的护卫真是不容易,必须得是司徒竟由这样的好脾气。人不可貌相,其实撇开司徒竟由有些吓人的气场和表情,他也是可以算是一个端正俊俏的男子。
后半段路,闻休非得让我坐在驴子上面,我自然是抗拒的,但在闻休表示若是我不坐,他便背我上去之后,我还是乖乖坐在了驴子上面。
那驴子很是不满地叫了一声,却最终还是没有做任何抵抗地放弃了。
期间我虽想说同江江下山的时候,我走得是很利索的,甚至还跑了几步。想想闻休可能不想听这个,便闭口不言了。
云天寺在白山白色的云里,秋祭结束,部分个大官贵族已经收拾离开了,也有一部分留下几日祈福。
我不在的秋祭这一日,赵小公子似乎与朱颜玩得挺开心,见我牵了一头驴子回来,惊奇之余,也表示很有意思。我就把那驴子放在院子里,也不绑在树上,反正这是一头蠢驴子,料它也不会自己跑掉。
回云天寺之后,闻休便自己去处理事情了,想他也不似我,是一个大闲人。他自然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办得。
我先是去师父的坟上拜了一拜,向师父报安。自己也暗下决心再过上几日便离开云天寺。
做罢这些,虽有些晚了,却也没有错过晚膳的点儿。
我自己安静地挑了个地儿坐下开始吃,却见长乐公主从远处望过来,随即端了碗坐到了我旁边。
她同我几乎是相同的速度吃完了饭,去放下碗筷的时候,竟也跟了上来。长乐公主对我道:“白玖你认得我吗?”
我看了她一眼,道:“长乐公主有什么事吗?”
她继续道:“你知道我是谁你为何不先同我行礼?”
我也不客气,道:“云天寺人人平等,也没有要向你行礼的理由,再者,按岁数,我应是你的长者。”
她别我噎了一下,却还是跟了上来,对我道:“我……我觉得直接叫名字比较亲切。你是不是要回你的住处,我能不能一起去啊?”
“闻休不在。”我继续冷冷道。
长乐公主仰着头,鄙夷道:“我不喜欢闻休。”
我自己回更上一层楼,长乐公主并没有跟来。她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想来也是再也不想同我讲话了吧。不过我委实也并没有觉着又分毫的可惜的,
不过想来想去,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