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因刘知乐失踪一日,军营里传出李皓泽的怒吼。
“怎么还没有消息?整整一天,连个人都找不到!我问你,你们都是饭桶吗?”
跪在地上的盾军士卒满脸自责与委屈。
“将军息怒……”
“滚!”
士卒被吓了一跳,却直直跪着,大有视死如归之感。
“将军,小的有话要讲。”
“说!”
“禀将军,冷将军失踪一事,事关重大,小的以为,这事得禀报朝廷,不然,耽误了公主大婚,可是大罪!”
“呵……呵……”
士卒不提此事还好,这一提,李皓泽的火气没下,反倒涨了。
“滚!!!”李皓泽一脚踢在他的身上,士卒连滚带爬出了营帐。
门口的士卒忙不迭将他扶起,轻声责怪:“你是不是傻?没看将军正在气头上?你还去戳他痛处,这不是自找的么?”
那盾军士卒一脸委屈:“冷将军平日里待我们不薄,我这不是想朝里出面,早日找到冷将军么?”
“就你知道?李将军不知道?多事!”
“我……”
“走走走!”
……
傍晚。
刘知乐从噩梦中惊醒,翻身而起,发现自己正在床上。
全身包得像粽子的慕容恪正坐在床前,好在脸上只是一点擦伤,依旧俊逸无比,笑看着她,温润如玉。
“醒了?”
刘知乐微微一愣,方笑了笑,又伸了个懒腰,才将身子斜依在床梗上,好奇地看着他。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受伤比她严重,怎么会比她先醒?
慕容恪也好奇看着刘知乐。
“乐儿怎么了?”
怎么又来了!
刘知乐轻蹙了蹙眉,古怪的笑道:“就是奇怪,你这堂堂燕国大将军,连那峭壁到底是二三丈,还是二三十丈都分不清楚,是怎么当上将军,又是怎么打赢高句丽的?”
慕容恪的笑僵在脸上。
刘知乐沉下脸来,起身,穿鞋,走人!
慕容恪微微一愣,忙不迭起身,“碰”地一声,摔倒在地。
刘知乐回头见他得双眼腥红,几步奔过去,蹲身在他身旁。
“怎么了?有没有摔到哪里?高……”开字未说出,温热的唇,贴了上来,与之而来的,还有他……全身的药味!
刘知乐身子往后一扬,怒瞪着眼前之人。
“慕容恪!”
慕容恪耳根通红,但很多事,开了头,做第二次,就得心应手多了。
慕容恪心里想笑,面上却可怜巴巴:“乐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时欲搀扶刘知乐,却又扯到伤口。
“龇……”
“算了,你别再乱动,小心断手断脚!”刘知乐叹了口气。
谁叫她欠他呢?
刘知乐伸手将他扶住,慕容恪却忍不住嗤笑。
“断手断脚?原来乐儿不仅飞镖耍得漂亮,还会狼语,现在,连生气都这么有趣!”
“……”
刘知乐无语的摇了摇头,白了他一眼,将他扶坐在床上,问他:“怎么你一到邺城就遇见刺客?那些人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慕容恪想也不想,只无谓的耸肩。
“不知道?”刘知乐拧眉:“你慕容恪是什么人啊?连我都能看出来那些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你会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真不知道。”慕容恪想了想,道:“我们燕国,没人想让我死。而你们赵国想我死的人,可就多了。石宣,石鉴,石韬……就那郑太妃怕也是希望我死的,而他们之中,哪一个是省油的灯?都有能力能请动那些人。一时之间,我真不知道是谁。”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
刘知乐拧着眉:“你前脚才到,后脚就被追杀,不是很奇怪吗?谁那么针对你呀?”
“管他呢,反正他们也伤不了我,大不了,我加强防卫。”
慕容恪无谓的挑了挑眉。
“知道你有本事。”刘知乐轻叹了叹:“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嗯。”慕容恪点头轻笑:“看在乐儿这么担心我的份上,我肯定会加倍注意安全。”
“……”刘知乐对上那如星光璀璨的目光,心里又是一酥。
这个男子,竟比当初还要摄人心魂。
刘知乐脸上一红。
慕容恪咯咯直笑。
“傻笑什么?”刘知乐脸上越发红润。
慕容恪满眼柔情:“乐儿好看呀!”
“?”
刘知乐表情错愕,慕容恪有些惊讶。
“乐儿难道不知,乐儿是这天底下,长得最好看的女子?”
最好看的女子?
刘知乐微愣。
当男人当久了,好久不曾听过这样的话语。虽然,李皓泽总像狗尾巴草一样粘着她,却也从来不曾对她讲过这句话语。
若不是今日慕容恪的提醒,她都几乎都要忘了,她是个女子!还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女子!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连这个都忘了?
刘知乐忽然有些迷茫。
莫名的,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人说:长得俊俏的人,往往死得最早!
刘知乐心中凄苦:“好看有什么用?”
他还不是照样不喜欢她?
还不是,三年里对她不闻不问。
“养眼啊!”
刘知乐再次一愣,怎么这话,那么熟悉。
对于刘知乐的伤感,慕容恪心如明镜,只轻轻握着她的纤手,温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