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她曾经最信任的人,那些记忆中的美好,都因他们而精彩。如今,他们都怎么了?
刘知乐微微一叹,忽然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会让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可悲。
“三妹。”刘知乐站在白琉璃身前,缓缓取下发带,一头如墨的黑发倾斜而下。
白琉璃看得呆了。
“三妹,我是女子。我的心上人不是你,这很正常,另外,也不是大哥。所以,你真的不必为此介怀。”
但愿,和照月、蓝青凌的怪圈,不要再在白琉璃身上延续。
刘知乐束起头发,对着呆若木鸡的白琉璃道:“我希望,你能忘记我们今天的谈话。”
语毕,刘知乐提步而去。
留下白琉璃看着刘知乐远去的背影发怔。
原来,不是她心太冷,而是她是女人。
可是,是女人的二哥,依旧是这世间最美的人啊。
依旧,让她心生向往的啊。
……
白琉璃走了,和谁都没有告别,一个人收拾行囊,离开了这个让她迷醉而讨厌的地方,离开了那个她想爱而不能爱的人。
城门外,刘知乐骑在马上,一身黑衣爬满白雪,她蹙眉看着一辆马车白茫茫的雪地渐行渐远,两条深深的轮痕直达天际,终是轻轻一叹。
“你确定,她没见过照月他们吗?”
“没有。”白衣蹙眉答道:“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刘知乐微愣,良久,退出两个字来:“幸吧。”
“嗯。”白衣道:“是幸运让这个苦命的姑娘躲过一劫。不然,若她知道蓝青凌和照月昨夜已然死于非命,以她的性子,势必大闹不休。真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就凭她知道公子是女人这个秘密。就算公子想留她一命,时局,也留不下她。”
“时局?”刘知乐蹙眉:“白衣,从来都没有时局。”
“……”白衣微微一愣。
“我知道是石闵。”刘知乐的嘴角勾出一抹苦笑:“准确的说,是你和黑衣。”
“……”白衣惶恐:“公子……”
“我不怪你们。”刘知乐轻一抬手,调转马头:“我只怪他。”
嗯,她怪石闵!怪他居然在不与她支会一声的情况下,就要了照月和蓝青凌的命!难道他不知道于她而言,照月和蓝青凌是怎样的存在吗?
纵然他们有万般不是,也是她刘知乐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
“驾!”一声低喝,马儿狂奔,从城门开始,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合着刘知乐决堤的泪水。
慕容恪冒着风雪而来,找到刘知乐的时候,她正在城东山下的墓碑前席地而坐。
一声红衣上积着厚厚的白雪,一动不动,像是冰冻一般。
慕容恪恍惚的想起,在那个寺庙里,那个山上,也是这样的大雪,她抱着双腿坐在那里,满身是雪,安静得像要死去。
“乐儿。”慕容恪轻唤。
刘知乐寻声看去,慕容恪脸色发青,向来俊美的脸颊长满胡茬,一双耳朵冻得发紫,黑色斗篷里兜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刘知乐蠕动着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索性,捡起身前的酒壶,放在脚边。
慕容恪蹙了蹙眉,扒开墓碑前的积雪,掏出香烛,上了香。
才在刘知乐身边坐下,拿过酒壶喝酒。
然而,酒已成冰。
慕容恪微微一叹,将酒壶握在手里。
心疼地看了看刘知乐,又将目光长长的落在墓碑之上。
“你别难过,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有人从一出生开始,就吃不饱,穿不暖,到死的时候,连个尸骨也未能留下。就像军中的士卒,好些战死之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有时情况紧急,来不及收尸,等待他们的,除了幻化成风,就是恶狼的肚腹。说到底,蓝青凌和照月能死在一起,埋在一起,又有你为他们立碑,想来做不了孤魂野鬼,黄泉做伴也不孤单。你觉得呢?”
“……”刘知乐不语,只默默流泪。
慕容恪打眼看着刘知乐发紫得嘴唇,蹙了眉:“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活着。乐儿,走吧。”
慕容恪伸手去扶刘知乐,刘知乐缓缓摇头。
“不。”
慕容恪眼神一顿:“为什么不?”
刘知乐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痛苦的看着慕容恪,久久不语。
慕容恪看得心疼,抬起手,想拥她在怀里,却又垂下手腕:“记得你说过,没有打败石虎以前,你会好好活着。”
“……”刘知乐依旧不语。
慕容恪蹙眉,看着墓碑:“今天你就索性当着他们的面,把你心里想对他们说的话说出来,然后,去做你该做的事。”
刘知乐的眼泪流得越发汹涌,仍是不答。
慕容恪的衣底生出一股无奈,把酒递给刘知乐。
“喝吧,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一个想死之人。刘知乐,就当我没来过,就当你也没有来过。你没认识过照月,照月也没有被欺辱,那些只因为饥饿难忍就将自己吊死在树上的尸体,你也没有看到过。”
慕容恪说完,起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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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觉得蓝青凌与照月这两个妖怪死得太快?没办法,石闵脾气暴躁,除了女主,眼里容不得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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