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料到华将军这般态度,只是抓捕华家族系问罪之事实在不敢耽误啊。可否请华将军解释一番,这华家家谱之上为何没有大小姐芳名?”赵信正笑得奸诈狡猾,质问华将军。
华将军松了一口气,想着昨晚实在明智,将华慕托给桑晨应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不知桑晨势力如何,但能护一日是一日,这家谱便是桑晨的头等功。
皇家问罪一律惩处家谱之上的人,一夜间要抹去华慕的存在,该是殚精竭虑过。赵信正不好糊弄,华慕出生时华将军让全城共庆,着华慕的存在也是人尽皆知。不过只要赵信正不抓着不放,华慕就能保。
“赵大人此话,便是要挟了?让华家没有这个大小姐,有什么要求赵大人直言。”华将军一眼识破赵信正所求,干脆直截了当。
“明白人,华将军是明白人,朝野为官多年,你我交锋多次,唯独今晚这话中听。”赵信正左右踱步,他不会对华将军用刑,一是知道华将军带一支军队都能破西武万计大军,又怎会屈服于刑罚。二是定罪后圣上的人一定暗中窥探,若是发现屈打成招,又怎会认可赵信正的能力。
所以只能威胁,用华慕的安危换华将军的屈服。这招定时屡试不爽,上次审刺史贪腐案便是此招,抄了刺史家还让自己贪污的所有钱财变得合情合理。
“若是将军认了这结党营私之罪,我保证仅是困牢中人发配乌恒,其余一概不究。”赵信正的鬼心眼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想想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换来荣耀,实在开心。
“赵大人说话可算?小人之词老夫断断不能轻饶。若肯承诺,老夫便一人认罪,困牢内人只可连坐。”华将军知道桑晨的出现就是要搅乱云京,到时锦城一定首当其冲,不如认罪远赴乌恒,来日方长,且仅自己认着莫须有的罪,也可保儿子平反之后的名誉自由。
“华将军谋划长远,小臣自愧不如,不过只是要这份赴云京的荣宠,自不会多伤华家之人,看这次华家自是回天乏术了。”赵信正简直要兴奋的搓手,不枉费自己今日起这么早,也要亏儿子的计谋了。
华将军冷笑心想“这云京是何等势力混乱的地方,赵老儿当真愚钝,伺候这样一位不明的君王,枉为人臣。”想罢对着赵信正呵斥“不需恭维,赵大人拿来供词我签便是。”匆匆想要结束这番荒唐的对话,也早日不见这个荒唐的傻子。
签好罪状华将军回到妻子身边“怕是要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左右思谋,这是最好的选择。”华夫人安抚华将军“也是时候该歇歇了,只是连累华瀚,大好前程就这般毁掉。儿子,为父为母只能对不住你了,保住妹妹不跟着受苦也罢。”
“娘这是说什么,前程总会再有,父亲已经这般为我着想了,盼只盼妹妹平安。这昏君给的前程不要也罢。”华瀚知道庆元帝的作为,也看到姜聿的隐忍,这番离开就藏了姜聿的势力,不会倒下,乌恒地水土肥沃,只是地势偏远,势力定会重来。
晌午这认罪的通告就贴了满城,不日华将军一家将发配乌恒。锦城百姓感叹官官相护,偏不护着华将军。华将军为人清廉和善又怎会为利而结党营私,乐善好施的将军如今成了阶下囚,发配名单里没有华家大小姐,城里百姓大概明白该要护着谁,不多言语,华慕的身份真的一夜之间隐去。
北衫在东偏堂门口找到桑晨,“少爷,定罪了,不日发配,这可要……”桑晨示意北衫不要再说,华慕挣扎了一夜才刚睡下,多一个时辰也是好的。
北衫在正堂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桑晨,桑晨不由惊讶“认罪了?华将军身上可有伤?”
说罢又想到赵信正应该不敢卑鄙的屈打成招,毕竟想要去云京赴任又怎会按套路出招。
桑晨想不明白华将军为何忍下这莫须有的罪责,这天傍晚便巧探困牢。
夜色刚刚蒙起的时候,守狱人精神困倦又正是晚饭时间,桑晨进来的轻而易举。看来华将军的认罪让赵信正十分开心,认为华将军是认定自己大势不再也不便耍什么招数,便放松了警惕。
见到华将军,桑晨先是跪地磕头。
“使不得,使不得。”华将军惊起,赶忙要扶,华慕的命还要靠桑晨保全,又怎能受这般大礼,日后事成,桑晨的身份更是上乘尊贵,哪敢受此大礼。
“将军不受,便是要我做不恩不德之人了。这一拜是恩谢华将军冒死相救,海姨早已言明我的身世,若不是华将军当年仁爱相救,何来桑晨今日康安?”桑晨眼中轻噙泪光,闪闪的不曾落下。
“当日之举实在看不得庆元帝暴虐,何况今日还是你救小女性命,这礼也要回。”说罢带困牢里的一众人等跪拜。桑晨快步扶起,两人开始商讨后记。
桑晨知道华将军为华慕的筹谋深受感动,暗想一定照顾华慕周全,只是这场战争,怕是必须要拉上华慕了。
“乌恒地有我们的势力,华将军珍重,只要顺利到达乌恒,一切便可心安。”桑晨理解华将军所为,也尽力安抚华夫人。华夫人在一旁泪水涟涟,紧紧拉着桑晨的手,拜托他照顾自己的女儿。
困牢到底是看管严密,桑晨也不便多做停留,翻身便跃出牢房离开。
回到匪安厝的时候天就黑了,西山雨将至,雷声已经起了。
华慕已经醒了,没心思吃晚饭,也没点烛,就窝在东偏堂的床上躲着雷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