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也不慌张,只眯着眼睛看戏,看够了才慢悠悠地伸手,不等牵到缰绳,楚幽忽然大喝一声:“驾!”罡风便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这下韩俊也慌了,大喊着:“给我马!快!把她追回来!”
“幽儿!幽儿!”楚桓也飞身上马,穷追不舍。
封白羽见状也来不及牵马,直接飞身扑向一个骑兵将他扔在地上,自己夺马追去。
楚幽骑着罡风一马当先,越跑越快,罡风失去控制就好像疯了一样,她起初还能拉着缰绳,后来索性也不拉缰绳了,直接抓着马鬃。
“罡风!你给我老实一点!我警告你,老实一点!”
这话当然没用。
韩俊紧随其后,大喊着:“罡风!停下!罡风!”
说起来这马果然有灵性,楚幽明显地感觉到罡风的速度慢了许多。
“罡风!停下!”韩俊大喊,“殿下莫怕!”
楚幽回头望他一眼,咬咬牙从腰间抽出长剑,罡风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地悲鸣,鲜血喷洒而出,长剑贯穿了罡风的脖子。
罡风前腿一弯,楚幽便失去平衡倒栽葱地飞了出去,还好她伸手还算敏捷,就地一滚,这才没有摔断脖子。
“罡风!”韩俊大吼一声冲过来。
“楚小幽!”封白羽等不及,直接脚尖往马背上一踏,便飞身落在楚幽面前,“你没事吧?”
楚幽从地上爬起来,满身泥土,却摇摇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笑了:“没事,我挺好的。”
“你吓死我了!”
不多久,楚桓、季常也相继赶到,见楚幽虽然狼狈却似乎并无大碍,而另一边,韩俊正伏在罡风身上嚎啕大哭,罡风脖子上还插着一柄长剑,楚桓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凉了半截,那剑他是认识的,正是楚幽的佩剑。
楚幽拍拍身上的土,走到韩俊面前:“韩将军,你别哭了。”
“滚!”韩俊大吼一声,吓得楚幽浑身一哆嗦。
“韩将军,马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顺变吧。”
“是你!杀我罡风!”韩俊红着眼睛,拔刀指着楚幽,“我要你为我的罡风偿命!”
“韩将军!”季常挡在楚幽面前说道,“将军息怒,公主顽劣害死将军爱驹,但马终究是马,将军真的要为了一匹马而斩杀先王遗孤吗?”
“哇!”楚幽忽然大哭,“哇!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它一直跑一直跑怎么喊也不停!哇!我真的好怕!韩俊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真的好可怕!哇!”
“你……”韩俊咬牙切齿,“我早说罡风性烈!你不听,偏要骑!”
“呜呜呜!”楚幽从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啜泣,却哭得肝肠寸断,“人家,人家就是听了你说它性烈,才更怕嘛,嘤嘤嘤,起先是你说的,说它性烈,我若因此受伤,也只自认倒霉,幽儿想,你都这么说了,那若因此摔死了,大约也只能自认倒霉,人家也是害怕嘛,哇!”
“你只是害怕,便要了他性命,它可当真伤了你吗!”
“将军!将军纵然势大,但季常仍然要奉劝将军慎言!”季常道,“其实,如殿下所言,殿下上马之前,将军说过,此马性烈,若伤了殿下,也不能怪罪将军,而今殿下虽然无碍却也身陷险境,但因将军曾好意提醒,殿下也不会怪罪将军,可是同样的话殿下也说过,殿下上马时,亦说过她也性烈,换言之,将军的罡风死了,将军也怨不得殿下。说到底,所谓驯马,本就是人与马的一场博弈,而今将军的罡风输在公主手下,又岂能责怪公主?”
“正是。”楚桓又说道,“幽儿天生顽劣,韩将军也早有耳闻,此事诚乃本宫管教不严之过,本宫发誓,此事之后必定好好教训她。”又厉声对楚幽说道,“幽儿,罚你禁足半月,你认不认?”
“半月?”楚幽委屈巴巴地眨眨眼,“半月也太久了。”
“说半月就是半月!今日若非你任性顽劣,韩将军的罡风又如何会遭此不测!”
“好,半月就半月吧。”楚幽乖巧地低下头,眼泪依旧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往下掉,她想了想又跪在韩俊身边,学着韩俊的样子摸着罡风的马鬃说道,“马儿,马儿,是我的错,我知道韩将军视你如兄弟,我杀你便如断他手足,他必定心如刀绞,可我也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这样吧,我这把剑一直没有名字,今天为了纪念你,也为了提醒我自己,我决定,从今以后这把剑就叫斩风,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韩俊刚刚情绪略有好转,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血气直冲头颅,眼前一黑竟然昏了过去。
许奇火急火燎地喊道:“快!军医!军医!”
“呀!韩将军,你怎么了?”楚幽也跟着满脸焦急地说道,“我就说嘛,身体没有痊愈怎么能围猎呢,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没事。”韩俊脸色惨白,却依旧强撑着说道,“军医说过,就是要多活动才能痊愈。”
许奇紧张地看着韩俊:“将军,要不然还是改天吧!”
韩俊勃然大怒:“不许改天!说今天,就是今天!传我军令,照常围猎!”韩俊抢过许奇的马,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许大人。”楚幽眨眨眼,“韩将军性格这么别扭,很难相处吧?”
许奇讪笑着点点头:“有点儿。”
围猎照样进行,韩俊与楚桓各领红蓝军深入密林,只留下楚幽和季常留在原地。楚幽坐在点将台边的台阶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