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楚幽同楚桓一同入席,险些笑出声来,原来那士兵听了自己的话,竟然将韩俊与楚桓的席位分置左右,中间还摆了一只巨大的花篮,也难为他想出这样的办法。
封白羽见楚幽的嘴角憋不住地往上翘问道:“你偷笑什么?”
“没什么,我笑这场面布置的极好,实在是好极了。”
封白羽打量了一会儿挠挠头说道:“哪里好,我怎么看不出来?这不伦不类的叫好吗?”
季常听到他们说话狐疑地看了楚幽一眼,楚幽只“哼”一声,便去自己席位上入座了。
不多时韩俊也来了,见到两张桌子之间的大花篮先是一愣,随即问道:“许奇,这是你干的?”
许奇忙说道:“非也,非也,是属下命人布置的,只不过属下本不是这么说的,不知怎么就多出个花篮,来人,丁铆,人呢?”
布置花篮的士兵匆匆忙忙出来:“在!”
“这是怎么回事儿?”
叫丁铆的士兵说道:“不是许大人说的,要布置的富丽堂皇一些,属下想来想去营中也没那么多东西,唯有命人扎成花篮摆在这里。”
楚幽偷笑,心想这个叫丁铆的脑袋瓜子竟然活泛的很。
韩俊黑唬着脸摆摆手:“行了,下去吧!”
丁铆匆匆退下。
季常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偷偷拍拍前排的楚幽问道:“殿下?”
楚幽转身吐吐舌头:“以防万一嘛,韩俊身手那么好,和哥哥坐得太近了,不安全。”
这次季常没再说什么,微微点点头,便自在与旁边的马伯安闲话去了。
封白羽因无官无爵无名无份,只能坐在末席,楚幽抬眼望过去,便见他旁若无人的吃着桌上的点心甚是不悦,可是离得太远又叫不应,一怒之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只冲封白羽脑门扔去,正中靶心。
封白羽“腾”地跳起来大喝一声:“谁啊!”
楚幽捂着嘴偷笑,忽然瞟见韩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仓惶顿觉不妙,四下望了一圈才发现原来随侍的士兵身上都配着刀。
诚然,这是在军营,士兵佩刀本不算什么,可楚幽就是觉得有些不安。
不多时,宴会开始了,韩俊道:“营中单调,无以助兴,不如让我的前将军崔尚舞剑,代行酒令以助兴如何?崔尚。”
一长髯武将自席中出来,抱拳道:“末将领命!”
“等一下!”楚幽撇撇嘴不悦道,“不喜欢看舞剑,舞来舞去还不就那样,天天看还看不够吗?”
韩俊脸色一沉又微微笑道:“公主殿下,军营不比王宫,除了舞剑无以为乐,公主就不要任性了吧,崔尚。”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楚幽拍着桌子大闹,“我不想看!”
“幽儿,不要胡闹。”楚桓道,“小妹顽劣,不必理会,崔将军请。”
“是。”
崔尚刚要开始,旁边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响:“哇!不要,我不想看!哇!”
楚桓大怒:“幽儿!你除了会哭闹还会不会别的?堂堂王室这样不识体统,岂非令我南楚颜面扫地?”
“我不管!南楚的颜
面早就没了,也不是我丢的,你们非要舞剑,我就哭到你们停下为止,看是谁扫兴,哇哇哇哇!”
楚幽的本事韩俊是见识过的,大热的天嚎啕大哭一个时辰都不会停,直到现在,韩俊一听到她的哭声就脑子仁疼,宁可一头撞死,都不想再回忆起她的哭声,真恨不得一剑劈了她,可偏偏又不能,韩俊深吸一口气,不悦道:“罢了,公主不喜欢,崔尚,你退下吧。”
崔尚的脸色也不好看,收起剑回到席中喝闷酒。
楚幽也是识相的,见崔尚回去了,立刻就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席间既无音乐,也无舞蹈,一圈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地喝酒,实在无趣。
韩俊瞪着楚幽,连下三杯烈酒方说道:“公主殿下,末将好不容易设宴一次,只是这么喝闷酒,殿下不觉得无趣吗?”
“这还不是因为你?”楚幽回瞪他一眼,“本宫与哥哥从小到大就没有参加过这样无趣的宴会。”
韩俊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没好气地问道:“那殿下说,怎么办才好?”
楚幽道:“韩将军,行军多机变,你一个带兵打仗的人这样墨守陈规,实在不像话,不舞剑便不能行酒令了吗?”楚幽指着他身后的战鼓说道,“那里不是还有鼓吗,击鼓传花你没玩过吗?”
“那有何趣味?”
“好过你们现在喝闷酒吧?”楚幽起身走到鼓前,“我说了算,本宫就亲自为你们做令官。正好,这里就有现成的花,”楚幽从花篮中扯下一朵递给韩俊,“就从主人开始吧。”
韩俊盯着楚幽手里的花面带嫌弃,不想接。
季常抬起眼睛对楚桓使个眼色:“太子,臣以为此法可行,聊胜于无吧。”
“也是。”楚桓道,“韩将军,小妹顽劣成性,难得她心甘情愿地为我们做一回令官,便由她吧。”
韩俊道:“公主小小年纪如此顽皮,正是太子殿下太过骄纵造成的。”
楚桓赧然一笑:“将军说的是。”
韩俊冷“哼”一声,从楚幽手中夺过花:“便如此吧!”
鼓声顿起,众人一一将接到的花朵递出去,忽然,鼓声停了。
楚幽转身看着韩俊微笑:“真巧,韩将军请吧。”
韩俊干脆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鼓声再起,又停,又是韩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