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大帐,楚桓便一头栽在地上,还好楚幽反应及时,没有让他摔个头破血流。
楚桓拍着席榻哭道:“饮酒误事!我此生再不碰这东西!”
“哥哥,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哭也没用。”楚幽安慰道,“哥哥,母后说过,眼泪要用在有用的地方。”
“有用的地方?”楚桓愣愣地看着她。
楚幽点点头:“其实,错也不全在哥哥,我也有错,是我错信了陆和,还以为他是个忠义之士,原来也不过如此。”
“唉!是啊。韩俊说的没错,他能拦住陆和一次,就能拦下他第二次,是我们太天真了。”楚桓仰望着棚顶,哀不自胜。
“好在季常机智应变,总算能化险为夷。”
楚桓跪坐起来说道:“是,幸好有季常,否则这次我兄妹早已身首异处,季常请受我兄妹一拜。”
说着楚桓与楚幽结伴向季常施以大礼,季常慌忙止住:“二位殿下,万万不可!”
“季常,你就受了吧。”楚幽道,“我早就说过,我与哥哥视你如长兄,今日你又救了我们性命,当得起这一拜。”
“殿下!这于礼不合!”
“没有什么不合的。”楚幽说道,“当年父王南平起兵,也曾与韩俊与司马将军结拜为兄弟,拜司马将军为长兄。”
“幽儿说的有理,父王当年既能拜司马将军为长兄,楚桓与楚幽也可拜季常为我们长兄。”楚桓说道。
“这不同,当年先王尚未封王,可二位殿下贵为太子公主,季常何德何能敢与二位殿下称兄道弟?”
“季常。”楚幽撅着嘴说道,“这天下,除了季常和马将军,再无人肯将我兄妹二人当做太子公主了,如今我们比起父王起兵时,也相差无几,季常执意推托,是也想要舍我兄妹而去吗?”
“季常岂敢。”季常俯着身子说道。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只有想不想,不论是季常也好,马将军也好,封白羽也好,还有跟随我们的五十义士,你们每个人对我们兄妹都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即便要走,我们兄妹也只能拜谢相送,可是我私心里真的很怕你们会离开,会抛下哥哥和幽儿。”她扯着季常的衣袖,“季常,你就答应我和哥哥好不好?我们结拜为兄妹,不离不弃,好不好?”
楚桓再拜:“求季常答应楚桓!”
“殿下,使不得!”季常点点头应道,“好,季常愿意答应二位殿下。”
楚幽拍着手道:“太好了!我去取酒水香烛!我们现在就行礼结拜!”
“呃,我刚说了”楚桓尴尬地说道。
“不要紧,哥哥说的是从明日起再不饮酒,今日还可饮得!”
三人私于帐内设下香案,歃血为誓,举酒共饮,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礼毕,楚桓请季常坐于上座,说道:“既已结拜,大哥以后可不必如从前一般循君臣之礼,我们只论兄弟。”
季常也不再推托却说:“私下里如此到也无妨,若他日在外人面前还该以礼行事。”见楚桓刚要质疑,季常道,“太子莫急,季常自有道理,眼下我们手里只有这几个人,但无论何时都要让韩俊知道,太子始终是太子,这样他才会心存疑虑,若我们自己先乱了礼法,他便更无所谓,长此以往,我们便再无出头之日。”
“那季常哥哥的意思是”楚幽挠挠头,“我们还是照旧?”
季常点点头:“太子还是太子,公主还是公主,心意到了便是,不在虚名。”
“也罢。”楚桓道,“我听大哥方才话里的意思,我们还有希望?”
“自然,殿下要时时记着,只要活着就是希望,更何况,经今日二位殿下这么一闹,我们的境况大好于从前了。”
“如何好于从前,我却看不出来。”楚桓不解。
“今日之事,貌似我们死里逃生,还为此丢了半块玉玺,可是也因此换取了与他联手的机会,如此一来,至少一时半刻他是不会再想着杀我们了,之前说与虎谋皮虽然还没有做到,可至少也从这虎穴里有了一块立足之地。”
“但丢了玉玺始终是我的过错。”
“太子不必或许自责。”季常安慰道,“玉玺没了也就没了,这玉玺即便在我们手里,除了暂时能保我们一时的安全也没别的用处,与其如此不如把玉玺交给韩俊,也省得他三天两头找我们麻烦,如此我们也可腾出心思谋划我们的事。”
楚桓点点头:“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不对啊!”他忽然回过神来,“玉玺已经碎了!”他点着楚幽的脑袋说道,“就怪你,好端端的劈了它作甚?他日便是拿回来,也是个破石头了。”
“我就想着,我得不到,他也不能有!”楚幽抱着手臂气呼呼地说道,“我们死了也就罢了,还把玉玺留给他,岂不是太窝囊了!”
季常劝道:“太子也不要怪公主,要不是她夺剑劈了玉玺我也想不到双方联合的办法。”
“你就护着她吧,从前父王母后也是如此,这才纵得她整日里无法无天的。”
季常笑道:“正因无法无天才不会墨守陈规,方能想到出奇制胜之法。”
“就是,还是季常会说话,哥哥就瞧不见我的好。”楚幽歪着头,颇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我就看不出,这玉玺坏了有什么好处。”
季常笑道:“正因为玉玺坏了,我们才能与韩俊平分玉玺嘛。”
“平分”楚桓无语,“季常真会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