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瞧你笑得这样开怀,那便是真的了!”楚幽指着他鼻子说道,“你莫装蒜,你就是这样算计的,让封白羽在我门口收拾许奇,我自然要出去看的,诚然我只是因为好奇,可我一出去,封白羽便立刻把大伙都撵走,便像是我不许他们给李复南报仇一样,如此一来,终究是因为我出面,许奇才得以逃脱,他自然无话可说,大家伙又都知道我和封白羽关系好,不为难他也不算奇怪了。你可真是每一步每一环都算计上了,让任何人都无话可说,唯独让本宫背了个不近人情的黑锅!”
“哎,此言差矣。”季常笑道,“公主代表的是王室,如今韩俊都不在了,公主还留在这里,自然是重视我们与韩俊的盟约,殿下一视同仁,赏罚分明,这不是错,更不是不近人情,而是高瞻远瞩、信守承诺。公主向来任性妄为,偏偏在这种时候毫不徇私,正因如此,将士们对公主才会更加敬服,同时也会反省自己的所做所为。”
“唔,原来如此。”楚幽倒背着手,小大人似的深深地点点头说道,“本宫明白了,就是说,季常虽然把本宫算计了,可是本宫还是要谢谢你。”
季常狡黠地转转眼珠窃笑道:“是这么回事。”
“哼!”楚幽撇撇嘴说道,“季常,若父王在天有灵知道本宫至今也未曾学会女红女德,反倒从你这里学了一肚子坏水,他肯定会气的醒过来。”
季常忙说道:“季常可从没教过殿下什么,是殿下自己聪慧罢了。”
楚幽笑了一会儿,仿佛想起什么,笑容渐渐退却,说道:“季常,你说哥哥他们该已经见到陆和了吧,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半点消息?”
季常不禁皱起眉头,他虽然说的轻松,可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这两天他也一直在想这件事,若无意外早在两天前,陆和的消息就该到了,可是至今依然杳无音讯,是楚桓还没见到陆和,还是见到了,陆和却不肯发兵呢?
不仅如此,北萧的情况也有些奇怪,近几日北萧那边一直很安静,既不派人来骂阵,也不再派人刺探,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宁静。
“季常?”楚幽又叫了他一声。
“或许有什么意外,耽搁了。”
他这样说,楚幽也没有再问,可是两人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地凝重起来。
楚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明亮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耳边一个陌生又温柔的声音:“公子?公子?”
他再一次尝试着睁开眼睛,一个粗衣短褐的少女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见他确实是醒来了,脸上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梨涡浅笑道:“公子,你总算是醒了。”
楚桓强撑着想坐起来,浑身却剧痛难忍,不禁发出一声哀嚎。
“公子别乱动,你伤的很重。”少女说道。
楚桓虚弱地看着她问道:“是姑娘救了我吗?”
少女点点头脸上露出些得意与自豪:“还好我爹教过我包扎伤口,要不然也救不了你了。”
楚桓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没什么,应该的,我既然遇上你,你又还有口气在,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少女又说,“公子昏睡了几日,想必该饿了,你等着,我给你煮粥吃!”
“哎,姑娘……”楚桓已经清醒了,想起楚幽和季常他们还在半屏山的困着,而自己既然还活着,那就要快些赶去陆和也那里才行。
他终于还是忍着剧痛从床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这是个非常狭小又简陋的院子,若不是真真切切地住在这里,他会以为这是一座荒园,少女就在院子一角专心地掏着炉灶。
他犹犹豫豫地开口:“姑娘只有一人住在这里?”
少女听到声音吃了一惊:“你怎么出来了!”说着匆忙过去扶住他,又擦擦门槛道,“快,坐下。”这才说道,“就我,还有我爹,不过他打猎去了,进一趟山要七八天才能回来,所以现在就我一个人住。”
“对了,敢问姑娘芳名,他日有机会也好报答姑娘。”
“我叫董秀儿,报答就不必了,你能痊愈就是给我最好的报答了。”秀儿说道。
楚桓见她单纯可人,不禁笑了笑,又想起南平的战事颇为心忧,说道:“姑娘不必麻烦了,我既然醒了就没有再叨扰的道理,只是想问问姑娘,我昏睡了几日,如今又是什么日子?”
秀儿想了想说道:“从我把你捡回来已经是第三天了。”
“三天了!”楚桓匆匆站起来,“那我不能再耽搁了!”
秀儿见他如此紧张不禁问道:“公子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可是再要紧也不能不吃饭啊,没有力气能做好什么事呢?”
“秀儿姑娘,在下多谢姑娘搭救,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这样,”楚桓解下腰间玉佩交给她道,“这块玉佩虽然摔了一块缺口,却是上乘的宝玉,我把它交给姑娘全当答谢,此外,敢问姑娘这附近何处有马,可否劳烦姑娘帮在下寻得一匹马来?”
秀儿听得一头雾水,握着玉佩说道:“什么意思?什么马?我这里没有马,方圆百里也没有别的人家,只是棚里有一头驴,不知可否使得?”
“使得,使得!”
楚桓忍着痛,废了好大的劲才爬到驴背上,少女这才明白他这是要走,又挡在他面前说道:“公子不能走。”
楚桓愣了愣:“姑娘是嫌一块玉佩太少?”他翻了翻又摸出一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