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正堂,苏白、庆元侯、太子陈文恭议事,一直到了夕阳西行,三人还没有出来。
随着苏白展现的才华越多,庆元侯和太子对于眼前这位少年郎的震惊便越甚。
未出茅庐,便知天下事,从前,他们只认为这句话是夸张,如今,却是真正见识到了。
“同样,除了东羽军外,如何在黑水军与白袍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才是殿下的重中之重。”
苏白坐在堂中,云淡风轻道,“黑水军和白袍军是我陈国精锐中的精锐,只要殿下得到这两支军队的支持,大业可成。”
“黑水军。”
陈文恭静默,片刻后,开口道,“黑水军的两枚兵符一枚在父皇手中,一枚在国公府,母后膝下无子,本王从小母后宫中长大,倒还算亲近,不过,母后不涉朝堂之事,老国公的脾气又十分古怪,至今为止,国公府都不曾表态是否支持本王。”
“殿下,国公府不表态,殿下可以主动借势。”
苏白平静道,“殿下自幼在皇后娘娘宫中长大,这是不争的事实,无论老国公是否表态支持殿下,在外人看来,国公府和殿下都有着脱不了的干系,殿下要做的便是,借这股势让自己的羽翼更加丰满。”
陈文恭皱眉,道,“请先生明示。”
“殿下,老国公最喜欢什么?”
苏白问道。
“奇花异草。”
陈文恭应道。
“那就是了。”
苏白回答道,“老国公喜欢什么,殿下便为他送什么便是了,其余的事情,不用说,也不用做,只要,殿下出现在国公府的次数变得频繁,朝廷上下便越要多考虑一下老国公的影响力。”
“这么简单?”
陈文恭惊讶道。
“就这么简单。”
苏白微笑道,“借势而已,实权是势,民心是势,百官的心思同样是势。”
陈文恭闻言,陷入思考,许久,点头道,“本王明白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前面不论我们做的再多,都不可能真正抗衡七王在军中的影响力,但是,有一个办法除外,那便是重整白袍军。”
说到白袍军,苏白的脸色变得认真起来,道,“殿下应该知道白袍军在我陈国的历史上有着怎样的地位,如今,白袍军正处于最低谷的时期,殿下若能重现白袍军昔日的威严,何愁大业不成。”
“先生不要说了。”
陈文恭打断前者的话,神色沉重道,“白袍军因为一些事情被遣至西疆荒凉之地,基本已处于流放状态,如今朝中无人敢提起这支军队,本王也不想触父皇的眉头。”
“既然殿下不想提,那微臣便不提了。”
说完,苏白看了一眼外面已渐渐暗下的天,起身道,“殿下,时间已不早,微臣也该回去了。”
陈文恭回过神,看到外面微暗的天色,同样站了起来,道,“原来已这个时候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本王送先生。”
“殿下过誉,殿下,侯爷,微臣先告辞了。”
苏白行了一礼,迈步朝着外面走去。
陈文恭、庆元侯上前相送,一同走出了太子府。
绣衣侍卫等在马车前,待苏白上了马车后,驾车离开。
“你怎么看?”
太子府前,陈文恭看着远去的马车,开口问道。
“这位苏先生,有大才情,同样也有包天之胆。”
庆元侯如实回答道,敢在太子面前提起白袍军,并要求太子重整白袍军,普天之下,也就这位苏先生敢这么说了。
“其实,苏先生说的有道理。”
陈文恭眸子凝下,道,“相较七王叔,本王在军中的影响力的确有所不如,如果按部就班的去争,必然落入下风,唯有另辟蹊径,方才有希望。”
“殿下。”
庆元侯闻言,神色变得凝重下来,道,“这可是陈国的禁忌,不能提。”
“当年的事情的确不能提,但是,白袍军毕竟是我陈国的军队,经过这么多年,当初的旧人基本都已不在,只要本王施以援手,重整这支曾经名震天下的军队,即便对上七王叔的银甲铁骑,本王也丝毫不怵。”
陈文恭沉声道。
“殿下,此事牵扯甚大,还是要试探一下陛下的态度才行。”
庆元侯提醒道。
“本王明白。”
陈文恭颔首,道,“在探得父皇的态度前,本王不会贸然行动。”
马车上,苏白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嘴角弯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太子想赢七王,就必须施展非常手段,他已提醒他,就看他们这位太子殿下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白袍军,被放逐西疆已经太久,久到陈国百姓都快忘记这支曾经为了守卫陈国疆土而浴血奋战的铁军。
祖父,你若在天有灵,便保佑孙儿成功将白袍军带回来,待到白袍啸西风之日,便是柱国府沉冤得雪之时。
皇宫,翊坤宫内,一袭常服的皇后坐于灯火前,相较当日在花船的盛装少了一丝威严,多了几分的朴素。
“婉儿,听说今日太子去派人请了苏先生?”
皇后开口,问道。
“嗯。”
一旁,一位容颜秀美的女子点头,道,“太子用的自己的马车,将苏先生接入的府中,而且苏先生在太子府内留了一下午,想必是指点了许多事情。”
“太子这次终于开窍了。”
皇后看着手中的宣纸,说道。
宣纸上,写着的当日苏白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