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茶水热气升腾,苏白、陈北尧两人谈了一些事情,无关紧要,却也不显尴尬。
两人立场不同,本来无法两立,却因为明珠郡主的关系,能够和平地面对面坐在这里。
明珠郡主不善政事,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唯有两位当事人心中知晓,很多事情,心明,却不能。
外面,日正当午,禁军也开始准备返程,龙撵备好,陈帝和一众朝臣也将要离开。
“苏大人!”
帐外,一位禁军将士的声音传来,语气恭敬道,“要准备回去了。”
帐内,陈北尧和苏白闻言,相识一笑。
“不知不觉已聊了这么久,叨扰苏先生了。”
陈北尧起身,道,“陛下应该要回宫了,苏先生也收拾一下,一起回城吧。”
“嗯。”
苏白颔首,起身相送。
陈北尧和明珠郡主离开,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帐中,两人离开后,苏白转过身,走到床榻前,将装有青金宝甲的包裹拿起。
此行,最大的收获便是这青金宝甲了。
若非陈帝拿出此物,就连他都有些忘记了。
不得不,在笼络人心的层面,陈帝要比太子不知道高明多少。
南猎场外,龙撵驶出,禁军跟随,浩浩荡荡甚至壮观。
龙撵后,是陈国众臣的马车,再后面便是几位有罪在身的狐胡使臣。
呼延国智有伤在身,所以,陈帝恩准呼延玥儿在一旁照顾,也算皇恩浩荡。
不过,呼延国智所在的马车周围,禁军高手密布,不容两人有任何异动。
而在禁军中,更是有皇室供奉伪装,每一人实力都在后巅峰之上。
皇室供奉,是陈国除了太学祭酒以外的最高战力,唯一的任务便是保护陈帝的安全。
所以,看似陈帝出行,守卫最为薄弱,实则都是假象。
就在距离陈帝后方不远的一驾马车中,一位老者闭目养神,双膝上放着一口剑。
老者便是皇室第一供奉,三尺剑。
三尺剑的强大,已然超越了绝大多数的先强者,在这世间,能稳稳压制三尺剑的人,也只有六位已入大先的绝世强者。
只要陈帝所在的地方,三尺剑一定随校
所以,只要大先不出,这世间无人能够杀得了陈帝。
这便是陈国的底蕴,即便太学祭酒不出手,陈帝的安危依旧没人能够威胁。
相距三尺剑不远的马车中,受伤在身的苏白单独乘坐一架马车,脸色稍显苍白。
“咳,咳。”
轻咳声不时从苏白的马车内传出,传到了前方三尺剑的马车中,即便苏白已很压制自己的咳嗽声,但是,三尺剑还是认出了苏白的声音。
前方的马车中,三尺剑缓缓睁开双眼,沧桑的眸子中一抹异色闪过。
是那个少年!当初押送大寇李狂生等人回京的那个年轻人。
听其咳声,身上的伤势甚是沉重,看来,狐胡的大将军将他赡不轻。
后方的马车内,苏白虽然没有察觉到三尺剑的气息,却是很清楚,这位皇室第一供奉必然就在这队伍郑
所以,苏白尽量掩饰自己的气息,不敢露出任何异常。
而
在队伍最后方,由禁军重重包围的马车内,呼延玥儿数次挑开车厢一边的车帘看向外面,神色十分复杂。
这一次,她和兄长都栽了。
那个叫苏白的陈国年轻人,心机着实可怕。
陈国皇帝和太子得这样的人辅佐,未来,狐胡的日子将会更加的难过。
夹在西度国和陈国之间,对于狐胡来,是幸事也是灾难,幸阅是,两国都想要拉拢狐胡,不幸的是,夹在两个大国之间,狐胡永远都无法恢复自由。
即便狐胡内部,对于狐胡要如何选择,也是争论不止。
是臣服陈国,还是投靠西度国,一直以来都没有统一的定论。
在被陈国俘虏的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也想明白很多。
西域诸国,如今大部分已经被西度国同化,西度是佛国,信仰的扩张,着实令人恐惧。
相比较而言,陈国虽然武力强大,却是未对狐胡的内政和信仰作太多干涉。
只是,人都是不知足的,狐胡内部不少人都想要从陈国或者西度国身上拿到更多的利益。
“兄长,或许我们真的错了。”
呼延玥儿轻声道。
“国与国之间,没有对错,只有利益。”
呼延国智背靠在车厢上,双眼睁开,冷声道。
“兄长的话虽然不错,但是,狐胡毕竟弱,经不起失败。”
呼延玥儿继续劝告道,“陈国,已是我狐胡最好的选择,若连陈国这棵大树都失去,那狐胡将彻底陷入绝境。”
呼延玥儿沉声道。
“玥儿!”
呼延国智神色沉下,喝道,“在陈国呆的久了,连你也陈国安逸的生活腐蚀了吗,狐胡若不想办法攫取更多的利益,壮大自己,又如何在陈和西度这样虎狼之国的夹击下生存,依靠别人,永远都是下下策,唯有自己强大,方才是最好的办法。”
“兄长!”
呼延玥儿脸上露出一抹急色,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陈国、西度怎么会允许我狐胡强大起来,没有自保之力,又妄想虎口夺食,兄长,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什么是自取灭亡,不争取,永远都要寄人篱下。”
听着自己胞妹的言语,呼延国智脸上涌出一抹潮红,喝了一句,突然胸口一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