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九,小雪,按说这种天气,土匪不一定来了,可马头岭的二当家,熊爷,如期而至,熊爷骑在一头骡子上,左眼套着一个黑色的眼罩,据说是当年让帝**队的箭矢给伤的,熊爷骑在骡子上大喊道:“磨盘村的老少爷们儿们,听好了,我家大哥年底娶了个新房,各村各寨都得表示表示,没别的,猪马牛羊,大小牲口,全都给我拉出来,再把我带来的这八套大车装满粮食,今年,你们就算过去了。”祭祀刘老爷站在寨墙上,听到熊爷的喊话,差点没从寨墙上掉下来,要这么多东西,这是不让全村老小过冬的节奏啊,祭祀刘老爷缓了缓神儿,张嘴喊道:“熊爷,每年都是八头猪,八只羊,再加八百斤粮食,今年山上的大哥娶了亲,我把这数在翻上一翻,好吧,这些年了,咱可是一直都在拜山头,烧香火的啊,熊爷,您抬抬手,让这一村儿老小过去吧”。
骑在骡子上的熊爷一听这话,嘿嘿的一阵冷笑,说道:“嘿嘿,刘老头儿,今日可不比往年,往年,你们寨子里五六十的青壮,个个都是猎户好手,我家大哥也敬佩的紧,现如今,你们还剩几根葱啊?老老实实的把年货交了,没二话,熊爷我转身就走,要是跟熊爷我扯犊子,今儿个,就平了你的寨子。”
熊爷,人称熊二,跟光头强可没啥关系,这货手里头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李家庄,三十里铺等几个村子都是他带人屠的,今天上午,他和马头岭的老三,屠三炮,在离磨盘村三十里的地方分的手,屠三炮带了一半的人手去了北面的牛角村,他带着剩下的二十几号人到了磨盘村,本想着磨盘村没什么青壮了,吓唬吓唬把车装满就回去,来年磨盘村要还是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整齐了人马,屠了他,没想到祭祀刘老爷要钱不要命,还真跟他杠上了,熊二觉得很没面子,叫道::“拿弓来”。一个喽啰利索的递过一把弓,心里想着:“刘老头儿,先要你只耳朵,看你还敢跟老子讲价不。”嗖~,一直羽箭飞射向祭祀刘老爷,祭祀刘老爷没还反应过来,站在一旁的刘老四却看的清楚,刘老四手里没拿东西,拨不得箭矢,就顺手推了祭祀刘老爷一把,祭祀刘老爷被推开的瞬间,让出了他身后的一人,正是刘老四的爹,丫片儿的爷爷刘爷爷,噗的一声,箭矢入肉,刘爷爷仰面倒在地上,熊二一箭没能射中祭祀刘老爷,刘老四的爹却做了替死鬼,刘老四一看自己的爹被射死了,全身都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啥话不说,从身上摘下弓,又从他爹的面庞上拔下箭矢,一箭就射了回去,熊二坐在骡子上,正等着祭祀刘老爷求饶的声音,结果耳边风声一紧,噗,他刚射出去的箭矢,现在又钉在了他的脑门上,熊二晃了晃,便一头栽下了那头骡子,哄喽啰们乱了,有的说,攻城拔寨,给二当家报仇,有的说,赶紧回山,找大哥做主。一柱香的功夫,一个小头目站了出来,收拢了人手,抬上二当家熊二的尸身走了。
夜深了,祭祀刘老爷和村上的几个老人,还有刘老四,仍然坐在祭祀刘老爷家的炕头上,“老四呀,你不该冲动啊”一个老人念叨着。“刘老爷”,刘老四一听这话耐不住性子说道:“我爹可是替你死的,要不是我推你一把,死的就不是我爹了,我还冲动个屁”。“咳~”祭祀刘老爷一声长叹说道:“七十里山路,这一个来回,带着车马口粮,马头岭的人,最多六七天就到了,弄不好五天也说不定,没用的话就别说了,看看怎么办吧。”
刘爷爷的家里,丫片儿哭了一整天,刚刚才在灵堂里睡去,木头转身走了出去,白天在寨墙上,木头看到了发生的事,他也知道,马头岭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不然,以后还怎么在各村各寨收东西。木头本想去祭祀刘老爷家,找丫片儿四叔商量商量,是逃是守,刚走到门口,听到了里面的谈话,也不敲门,直接走了进去,只说了一句话,让满屋子的老少爷们儿惊了个呆。
木头说:“未到村口,先死一半,剩下的,你们可守得住?”
满屋子的人都呆了,过了好一会,丫片儿的四叔才说道:“你有办法?”
祭祀刘老爷也说了话:“我年轻的时候,在帝**队里当过医生,那时候,看帝**队打过仗,别说死一半,正经的军队再攻城的时候,死上个两三成就退了,要说这土匪,肯定比不得军队,若是在攻城前折损个二三十的人手,估计今年也就过去了,明年再说明年的吧,咳咳”。祭祀刘老爷咳了两声说道。
木头看了看屋里的人道:“四叔,请出来说话”
刘老四看了看众人,祭祀刘老爷点了点头,刘老四便跟着木头来到了院子里。
木头看刘老四跟了出来,转身说道:“四叔,你打探着点,如果五天之内见不到我,不要犹豫,马上带着丫片儿进山。”
还不等刘老四说些什么,木头便转身走出了院子。
屋门口,祭祀刘老爷与一众老者,看着院子里的刘老四,祭祀刘老爷轻叹道:“后生可畏啊”。
木头毫不耽搁,回到刘爷爷家里,进了自己的屋子,一通收拾,背起皮囊转身走出了院子,刚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呼:“木头哥,带上我。”
木头转过头,看着哭红眼睛的丫片儿,轻轻地道:“爷们儿出门儿办事,女人滚回屋去,老实呆着”。
说完也不看丫片儿一眼,嗖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