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滛翻一个身,鼻尖离沙滩的位置挨的有些近,一股浓烈的臭味灌进鼻孔里,使得她那对好看的一字眉微微皱起。
其实,一开始她对原主的妹妹并没有这么浓厚的感情。只是在父母常常不归家,永远只有妹妹陪伴的这段日子里,她渐渐看清楚了这个女孩对姐姐有着一定的依赖性,并且妹妹心底藏着一股的天真、善良。她无法想象这个女孩以后遭遇的一切,有时候她在想,上天既然安排了她来这个世界体验生活,是不是代表着该做些什么?
妹妹奔跑在沙滩上,时不时小心翼翼的靠近蓝色的海洋,画面美好,除了那股在空中飘扬的臭味。
两人偷偷的溜出去,黄昏时又偷偷的从后门溜到基地里。不过与早上的不同,回来后两个女孩手牵着手,关系比以往融洽了许多。
回到那只有两室一厅一厨的铁房子里,楼上和楼下的声音喧闹到夹在中间的两姐妹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厨房里,掌管了整片厨房天地的长发女孩很好的控制锅下的火后,把铁锅里的金豆子翻滚一圈,腾腾的香气在狭小的厨房里飘逸。
“以蕊,拿个碗来。”
“好的。”短发的女孩奔到碗柜里拿出一个木碗,欢天喜地的来到姐姐的身后,咽了咽口水,看着姐姐把金黄的豆子倒入木碗中。
喻以蕊一双眼睛都快瞪出来,站在她身旁忙碌的女孩实在看不下去,用筷子敲了敲短发女孩的头,调侃道:“眼馋的话,就尝一口,等会儿爸妈回来了,一起吃。”
短发女孩显得受宠若惊,平时做完饭后,两个女孩都是乖乖的在客厅里等待父母回来吃饭,从来没有哪一个敢先动筷子的。
望着妹妹那受宠若惊的眼神,喻子滛一边把蔬菜扭断丢进锅里翻炒,一边应和着浓浓的油烟味答复:“我不会告诉爸妈的,尝一口没关系。”
短发女孩开开心心的拿起筷子,夹了一颗黄色的豆子,放进嘴里咀嚼,小小的腮帮子活像一只仓鼠,可爱又让人忍不住揉一揉她头顶那柔软的呆毛。
女孩什么都好,就是身高和姐姐差距太大。这可能是因为营养的关系,怀第一胎的时候陈音比较重视,吃的喝的可都是黄重砚辛辛苦苦从其他基地换来的食物和水果。后来动荡太大,第二次怀孕差点要了陈音的命。
喻以蕊是母亲在操控异能对抗丧尸的环境下,逃跑时不幸摔倒早产生下来的。她便出生在逃跑的铁皮车上,被父亲用件臭烘烘的外套裹着,脱离了危险的环境。
当时,抱着第二个女儿的黄重砚复杂的看着这个不应该来到世界的孩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看着自己奄奄一息的妻子,他心里纠结万分。以至于喻以蕊从小长到大,父亲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
随着一声开门声响起,两个风尘朴朴的人走了进来。
喻以蕊欢笑的面容顿时变得安静下来,乖乖的走到门口,将父亲的外套挂在墙上,替母亲收拾好武器。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唯有最小的女儿安安静静的,好像一个局外之人。喻子滛几次三番想要将饭桌上的气氛活跃一下,但每次讨论的话题谈到妹妹,父亲总会一个眼神制止她并且强行拽掉她的话题。
晚上,两个女孩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聊着天南地北乱七八糟的话题。喻子滛一边陪着妹妹闲聊,一边翻看着母亲从人类遗址里翻出来的书籍。书籍在这个世界尤为的宝贵,但因为很多人都不认识字,再宝贵的东西也变成了烧火的纸。
“姐。”晕黄的灯光下,短发的女孩躺在床上,铁皮天花板上的灯光照亮着她的瞳孔,微微闪烁。
“嗯?”夜晚里,喻子滛静悄悄的回答着。
短发女孩翻过身,看着坐在一张桌子上,翻看着书籍的姐姐。她很羡慕姐姐,母亲从来没有教过她识字,也不准姐姐教她,偷偷的学总是会被父亲手掌上磨出来的橙红色火焰吓的背脊骨发凉。
“为什么我们姓喻?”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短发女孩的心头,明明他们的父亲姓黄,母亲姓陈,可为什么偏偏她们两个的姓氏不随父亲也不随母亲。
好几次与基地里同龄的孩子玩,别人都说她们两个是捡来的。虽然喻以蕊不信,但那种被人嘲讽的感觉心里很难受。
坐在灯光下的长发女孩把书合上,静静的来到床边坐下,把妹妹抱进怀里,安抚着妹妹僵硬的后背,渐渐的,她听到怀里的女孩发出了哭泣的抽涕声,紧接着一句一句抱怨发出来。
“姐,爸爸妈妈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亲生父母?为什么我们的姓氏和爸妈不一样?为什么……”
如此多的为什么夹杂着一股让人心疼的无助。喻子滛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点一点的拍着妹妹的后背,一边安慰的解释:
“以蕊,你还记得妈妈告诉我们的那个事吗?”
喻以蕊躲在姐姐的怀里用手擦了擦泪水,闷闷的回答:“知道……”
“那你知道,爸爸妈妈年轻的时候曾被人救了一命,而那个人因为救了爸爸妈妈被一群丧尸咬死,永远的离开了。”喻子滛慢慢的说,虽然她知道故事的真实事情,却不敢把真相告诉给妹妹。她只能扭曲事实,道:“那个救了爸爸妈妈的男人,最后被一群丧尸咬死,唯一的一双儿女也不幸遇难。爸爸妈妈很内疚……”所以,便将自己儿女的姓,改成了那个人的姓。
事实是这样吗?
不是的,真实的情况是这具身体的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