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是认真的,你手底下的人里收受贿赂的不在少数,若只有我发现还可以帮你遮掩一二,可是吏部尚书曾是傅容母亲的学生,这么一说,你不会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谢昭只怕她中了别人的圈套。
予楚看向他,“这些我清楚得很!”
谢昭平和道:“那你清不清楚,靳慎美明着归附于你,实则已经是三公主府秘密的门客了!”
“你说什么?”予楚有些震惊,而后努力思索这些日子里靳慎美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我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信,这样的事情你完全可以去查,她把这么多的底细都告诉三公主的话,等于是把你的把柄一一送到她的手中!”
予楚心念一转,似笑非笑道:“不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谢大人,傅容是你的姨母,姬予燕是你的表妹,你却要来帮着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不是!”谢昭却道。
“什么?”
谢昭不再回答她这个问题,“听我的,为今之计,只有舍弃靳慎美,甚至由你亲自揭发她,才是上策,这样,三公主也不会再信任她,她就沦为了弃子。这个时侯,你再稍稍示好,她为自保,她便会把三公主的消息透露给你。”
予楚听进了他的话,可却漫不经心道:“你就只是说这些吗?”
“你若是信,就听我的,若是不信,也请千万小心此人。”
那天谢昭说完就离开了,甚至没有再提起子品的事。倒是心英提了几句,说她是不是对子品有意,予楚这才想起自己说的话。
她只漠然道:“赝品终究是赝品,连本尊都不想要,还会想要他的替身吗?”
心英这才放心,“那公主是不是应该赏赐他些东西,毕竟在府里,几乎每个人都以为他得了公主的喜爱了。”
“这种事情你看着处置吧,本宫懒得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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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公主府
“你是如何知道靳慎美已经不再是你的人了?消息是否可靠。”云起追问道。
想起今天白日里的事,可予楚却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这消息是谁传给你的?”云起疑问道。
“是谢昭,今日他来了府里。”予楚为云起斟上茶,装作随意的样子。
“谢昭?他是有意向你示好,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站在三公主那边的吗?你和他之间……”云起似乎嗅到某些非同寻常的气息。
予楚知道这种事情是根本无法瞒过云起的,“我和他曾经有过一段情。”
云起拿起的茶杯又放回原处,“原来你喜欢的是他?”
“不,喜欢他的是阿楚,可曾经的阿楚已经死了!”予楚执意道。
云起却不信,“你是楚公主,也是阿楚,十四岁的是你,难道十七岁的你就不再是你了吗?同样,谢昭也是如此,他的话多半可信。”
予楚不解,“先生为何愿意相信他?他有何值得先生看重!”
云起却不想看她不淡然的样子,“就凭你今日还不能轻描淡写地提起他,你们当年一定爱的很深,所以他也一定对你有情,有这种情分在,他不会骗你!”
“我们当年确实爱的很深,深入骨髓,海誓山盟,可人却忘了骨头也会腐朽,誓言也不会随山海一样永久!”予楚手中的杯子在桌子上重重一放,引得云起侧目。
而后听了她的话,他却笑了,“可即使这般,世间的男女还是会盟誓!既然这样的话,谢昭这个人倒可以一用!”
予楚却不肯答应,“不行!”
云起挑眉,逼问道:“既然全天下的男人女人都可以利用,为什么谢昭不行!”
“我只是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予楚逃避着他的眼神。
“你还喜欢他?”云起的话有些怅然,连予楚听来都有些惆怅。
两人一时沉默无言,而后又同时开口。
“我……”
“也……”
云起示意她先说,予楚道:“我觉得也许靳慎美这个人除了谢昭所说的,还有别的价值。如果这次我并不去揭穿她,而是力保她,让予燕以为我们对她很是重用。然后……”
云起一笑,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想用反间计。”
予楚轻轻颔首,“一个好的棋子总好过一个用过就丢的弃子,到时她在予燕的身边,我们可以用一些假的消息来模糊她。”
云起却只道:“我还是那句话,既然谢昭此人可用,不妨同他接触一番,谢昭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背后的谢家,我们最起码要了解谢家究竟是怎样的态度。还是说,你觉得这样做会辱没了你们曾经的感情?”
予楚却不回答,云起却像兄长一般告诫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你的母皇何等隐忍,难道你竟不如吗?”
云起的话让予楚心中波浪翻涌,她一直都知道云起虽然淡然无争,但为她出谋划策时那些清风霁月只能丢在一边。是啊,云氏的人怎么会是心软之人呢?
次日,景央宫
予楚入宫给父君请安时,贵君玄莫正擦拭着早年使用的刀剑。
予楚站到他身旁,看他小心翼翼一脸爱怜的样子,果然,在父君的眼里除了母皇和她,恐怕就是这些刀剑了。
“父君,怎么今天又拿出这些宝贝来了?”予楚笑道。
玄莫把剑插/进鞘中,多年不握剑,早年手上磨出的厚茧也都消失了,如今的玄莫眼中再没有刀光剑影。他把剑放好,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