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眼瞅着正月就要过去,这天也越来越暖,第一个按捺不住的当属五公主予越。
她一路踏马而来,急匆匆地进了楚公主府,把马鞭随手丢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府邸,若是被予楚看见,定要一顿数落。
这个时辰,她料定予楚定然会在书房看些闲书,就直奔书房而去。谁知推开门,却只有心英在收整东西,这书房不是别处,平日里只有予楚信任之人可以进来。
“四姐呢?”
心英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瞧着予越一头大汗,奇道:“公主这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军情还是?”
予越被她这么一问,倒是被问住了,死活不肯说,只道:“你家公主呢?”
“公主在暖玉池沐浴。”
“这大白天的沐浴作甚,本宫一会儿还要约四姐一同出门呢。”予越说着已经坐到予楚的座椅上。
心英捂嘴一笑,“我说公主,您就别存这个心思了,我家公主恐怕今天没法同您出去。”
“怎么着,晚上府里有客?”也难怪予越这么想,予楚的性格她最清楚不过,对仪容仪态向来看重得很。府中来客,也极其郑重。
“这倒不是。”
予越一拍桌子,“那不就得了。本宫要带四姐,都城之中新开了一个教坊,各种表演新颖极了,比宫中的还要精彩。”
心英瞧着予越提起这教坊之时,眉飞色舞,不禁说了句,“依心英看,恐怕是那教坊里有什么姿容出众的美男子吧!”
予越也笑,“好你个心英,居然敢打趣本宫!都是四姐惯着你,把你给惯坏了!”
心英道:“我们公主自然是体恤得很。不过,您带我们公主去教坊,她未必会愿意去啊?”
“这有什么,那里又不是什么污秽之地。”予越说着自己也觉得心虚,又添了一句,“当然,本宫心思澄澈,就算有什么,也定力十足。再说了,你瞧瞧你们这公主府里,这么气派,现在除了这一众侍卫,连个看得过去的男人都没了,本宫可是替四姐着急。若是得了四姐欢心,身世又清白,带回来陪伴也未尝不可。”
心英却不这么认为,“五公主,您就别张罗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公主的性子,什么时候对那种地方的男人上心过。”
“倒还真是。上次哄着四姐去了一次,她还训了我一顿,说要记得我是公主,不要自降身份与低微的男子厮混。就连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子,对四姐以身相许,入府为奴,四姐连瞧都没瞧一眼。本来我和四姐只不过是旁观看热闹,谁知道还遇到了王之泓,这就……”予越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又恰似茅塞顿开,“四姐,该不会今日要见的人是王之泓吧。”
被她说中,心英也笑了起来,予楚虽没明说这事无必要瞒着她,但却也是默许了,“公主说是那就是了。”
“四姐是要动真格的了?”予越奇道。
心英自然是不管予楚做什么都会支持,“公主自然有她的打算在。”
“看来是本宫太大意了,只想着平日里调侃几句,竟然没发现这两人何时看对眼的?”
心英偷笑,“所以,公主今日恐怕不能赴您的美男约了。”
“不行不行,此事得从长计议。这王之泓难道还有醋夫的潜质,连四姐去个教坊也要管着!”
“今日,是王将军生辰。公主已经约了他,礼物都备好了,您还是别去打扰了。”
予越叹了一口气,“四姐啊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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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一处偏僻的高楼里。下面是郁郁葱葱的竹林,甚是清净。
予楚摘掉斗篷的帽子,拾阶而上,今日出门,她并未带萧离,只有几个暗卫跟随。前面有人引路,予楚问了句,“将军已经到了?”
那人道:“将军已经到了半个时辰了。”
予楚笑了,明明约的是此时,自己也是准时应约而来,没想到那人却比自己沉不住气,来这般早。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楼上的人一动,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予楚不习惯这种注视,停了下来,仰头看到的,是他修长的身姿和棱角分明的脸。他的背后,光和阴暗结为一体。
这楼有些年头了,予楚踩在楼梯上面,还会发出声响,到最后一阶时,王之泓的手伸了过来。
她望了他一眼,把手交到他手心里,他先是握住,而后才用力,带她上来。
予楚这才发现,原来两人都披了黑色的斗篷,王之泓身上这件,正是自己要府中巧匠连夜赶制的这一件。自己身上的,是王之泓那日日在她肩头的。看起来,倒是很般配。
“听楼下的人说,你今日来的很早。”
两人在窗边的几案前对坐,予楚一边斟着茶,一边问道。
王之泓不知道她怎么想,只道:“今日从校场里出来的早,就过来了。”
予楚不忍心拆穿他,去校场还有空去换了衣服。
“今日是你生辰,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只画了一幅画,算作是生辰礼物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予楚说着从袖中取出了画轴,递给了他。
王之泓显然没想到,她会送自己生辰礼物。接过之后,打开来看,却是那一晚的情景,熟悉地仿佛就在眼前。
“谢谢。”王之泓又将画轴仔细的卷好,放在一旁。
予楚却伸出手去,“将军不应该有回礼吗?”
王之泓被她问愣了,看着她的手心,和她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