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怡慌忙转身,曹津也快速将衣衫穿好,只不过这番折腾之下,手上的伤口又撕裂了,将包扎的白布染红。
杨怡听到身后簌簌穿衣声停了,这才转过身来,却瞧见他手上的伤,道:“我去给你请大夫来。”
曹津道:“不用了,只不过是小伤,以往在军中都是自己处理。”说着自己单手解开伤口处白布,走到桌子旁,拿起桌上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些金创药涂在伤口处,又抽出另一条白布,一口咬住一端,用手持另一端来缠绕。
杨怡终究不忍,走到他身前,从他手中取出布条,曹津的口一松,另一端也落在她手上。她低下头去,轻轻托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包扎,他的眼前便是她低垂的眉眼,鼻间能嗅到她发间香气,似乎比她穿过的斗篷上遗留的香味更加浓郁。
杨怡打了个结,抬起头来,视线与他相对,便陷入他幽深的眼眸中,两人挨的极尽,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杨怡本能退后一步,腰间却被他手臂一勾,身子又贴了回来,曹津蓦地低下头来,轻轻衔住她的上唇,在她惊愕间,同她唇瓣厮磨。
杨怡用尽力气推拒,却难以撼动他的铁臂,手上得了闲,猛然抽了他一巴掌,曹津脸偏了过去,对她的禁锢也顿时松开,杨怡跌跌撞撞便要离去,曹津有些失控,几步追了过去,将她抵在门上,有些讨好道:“对不起,是我控制不住,我是真心喜欢你,别走。”
杨怡脸上浮现震惊,略带讽刺道:“喜欢我?都督难道不知道,下官已经成婚了吗?”
曹津错愕,似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杨怡无心再回答他,趁他不备,奔了出去。
曹津还怔怔留在原地,她已成婚了。他轻笑一声,“荒唐!”不知是说今日的唐突之举还是这份不该有的感情。
一连几日,杨怡都未来府衙,曹津望着空空的座位,却什么也没说,既没有询问,也没有指责。
肖云见曹津的目光总在那空空的位置流连,打趣道:“这杨主薄几日未来了,说不定是春风得意,恃宠而骄了!”
曹津脸色一凛,斥道:“胡说些什么!”
肖云连忙垂下头去,曹津虽对人一向冷着脸色,但不曾真正对谁动怒过,“是卑职失言了。”
曹津暼他一眼,问道:“你都听谁说了些什么?”
“卑职……卑职听说,杨主薄在大人您的房中停留多时,出门时衣衫凌乱,在府衙中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了,说您同杨主薄已经……”
曹津脸色更加阴沉,“这种话若是再被我听见,便自己断了舌头!”
对她上心,并非是因为她貌美,几次拒绝,却让他更加喜欢她这份脾气秉性,他已年近而立,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心情,想起她的模样,夜不能寐。她生的年轻,以至于他从未想过她已经成婚四年。而他,不管再怎么喜欢,却也没了法子去棒打鸳鸯。
曹津午间要去城门巡视一遍,刚出府,马车行走在洛阳长街上,街上行人众多,马车行的极慢。
曹津掀开马车窗帘,对一旁骑马的肖云道:“换条路走……”他话未说完,便顿住了。
街角处,一对年轻男女挽着手正在一书画摊前停留,那男子指着一幅画说着什么,女子笑着看他,眉眼含情,少见的温柔之色。
肖云也循着望去,瞧见那两人,“那不是杨……”想起今日曹津的话,立刻噤声。
兴许是察觉有人注视,杨怡回头间,马车上曹津阴沉的脸色映入眼帘,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凝滞褪去,而后转过头去,拉着男子便走,步履匆匆,消失在人群中。
夜,都督府。曹津躺在床上,枕着手臂,脑海中却全是她对她夫君的温柔笑脸,对自己却是冷如严霜。嫉妒在胸中如烈火烧灼,不可遏制。
他倏地提剑而起,在院中舞剑,剑气所指,秋叶纷飞,直到大汗淋漓,他用力一甩,手中剑脱出,扎进树干上。
而后策马,直奔杨怡府上。深夜急行,很快便至。
杨怡的宅子大门还未关闭,他刚走进去,便有下人上前来,见他一身衣服价值不菲,不是寻常人,连忙道:“您是……”
曹津语气放平,“我姓曹,你去禀报你家主人。”
那下人交待给守门一声,连忙去禀报。
杨怡房中灯火昏暗,已经歇下,下人在门外道:“主子,外面有人找您,自称姓曹。”
杨怡心头一紧,从付明诚的胸膛上挣扎着起身,付明诚拉住她,“这么晚了是谁?”
杨怡披了衣衫,头发散乱,却也无时间梳理,只对付明诚隐瞒道:“一个朋友,找我有事,我去去就回。”
她实在是怕曹津按不住性子,冲到她们内宅来,身上裹了件斗篷便匆匆出门,曹津在前院负手而立,杨怡走近,遣散了下人,让他们先去歇着。
“曹大人,您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曹津冷冷道:“与他和离。”
杨怡皱起眉头, “什么?”
“与他和离,与我成婚。”
杨怡气怒,却还不得不压低声音,“曹津,你是不是疯了,我不欠你的,你凭什么拆散我们夫妻!”
曹津脸上少有的狠厉,“我是疯了,我本已经劝住自己不夺走你,可你呢,让我看到你们两个恩恩爱爱,我才知道,我做不到。你是没有招惹我,算我招惹你。”
曹津一步步靠近,双手握住她肩膀,在她耳旁道:“如果你下不了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