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熙熙攘攘的花灯会上,被人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被撞的是明妧,她居然脱口来了一句,“对不起。”
“无妨,”男子回了一句。
明妧抬脚就走了。
几步之后反应过来,她好像是被撞的那个,她为什么要和人家说对不起?
身后,那男子道,“方才好像是我撞了人家?”
他身后跟着的护卫道,“不是好像,就是爷你撞了人家姑娘。”
“那她为什么要和我道歉?”男子不解。
护卫想了想,不是太恭谦有礼了,就是脑子有病吧。
男子转身回头,正好明妧也望过来,四目相对。
男子剑眉星目,俊逸清朗,手执一把红玉扇,器宇不凡。
长得还真不赖,刚这样想,就又被人撞了一下,这一处人太多了,明妧转身离开。
有些饿了,明妧找了个小摊铺吃东西,小伙计把面端过来,那边喜儿跑过来道,“世子妃,你怎么在这里?”
喜儿坐下,喊道,“再来一碗面。”
明妧看着她,道,“可看到世子爷了?”
喜儿点头,“瞧见了啊,没找到世子妃,靖王世子请世子爷进醉仙楼喝酒了,就在那边,醉仙楼前搭了高台,待会儿好些人争,谁最先爬到最高处,敲响锣鼓,这一年能在醉仙楼免费吃十顿饭,每顿饭十二个菜,不少人都去争,奴婢还瞧见了二姑娘,她和陈大少爷在放花灯,还有表姑娘……对了,前面还有刺客杀人,花灯节人多手杂,扒手也多,世子妃小心荷包被偷……”
一个偷字还没说出口,喜儿往腰间一摸,直接炸毛了,“我的荷包呢?!”
这丫鬟叮嘱明妧小心被偷,自己的荷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摸了去,气的她腮帮子都鼓紧了,她要去找,明妧拦下她道,“偷了你的荷包,哪还傻到等你去抓啊。”
喜儿舍不得,她荷包里有一两几钱银子呢,还有新买的耳坠,全没了。
小伙计端了面来,看着喜儿道,“小铺子不赊账。”
喜儿从腰间摸出几个铜板来,一把拍桌子上,没好气道,“我有钱!”
“我没钱,”明妧冷不丁来一句。
小伙计惊呆了,这姑娘一看穿戴就不凡,不差钱的主,能来他小摊铺吃面,是他小摊铺蓬荜生辉的事,居然没钱,逗他么?
喜儿红着脸,弱了声音道,“就剩几个铜板了……”刚好够吃一碗面。
明妧把筷子放下,要把耳坠摘下来,喜儿一看就知道她家世子妃要做什么,忙道,“世子妃,你别动。”
明妧望着她,就见喜儿麻溜的把耳朵上的一队银耳坠摘下来,给小伙计道,“拿这个抵一碗面条总可以吧。”
小伙计笑道,“当然可以。”
这样的客人多来几个,他就发财了,把面放下,小伙计接了耳坠往怀里一揣,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吃饱喝足,喜儿就拉着明妧去醉仙楼看人争第一。
台子搭的很高,足有十米,最上面摆了一桌子,锣鼓就在桌子上。
她们去的赶巧,醉仙楼的管事敲响锣鼓,不少人争先恐后往上爬,名额只有一个,在爬上去的同时,要把其他人拽下来,好在下面摆了细沙,免得从高处摔下,误伤人命。
竞争激烈,看的人拍手叫好的同时,又忍不住替人捏一把冷汗。
上面还有好几位世家子弟,还有明妧认识的,忠武将军府二少爷陈铁马,这名字太好记了,一遍不忘。
有摔下来的,就有爬上去的,短短十米,却争夺了好久,最后留下上面的都不是凑热闹的,有点真功夫,脚一踢,一根竹子就被踢断,还有揪着半截竹竿,悬在半空,只要人一脚,就要被踹下来的。
喜儿看的刺激,“世子妃,那是靖王世子。”
醉仙楼的饭菜不多,但靖王是当今皇上的胞弟,天天吃御膳都不是什么难事,人家纯粹就是凑热闹,而且靖王世子的武功不还错,是无数不多留在上面的人。
陈铁马脚一踹,在竹竿被踹断前,靖王世子身子一跃,就抓住了另外一竹竿,那边又一男子拳头砸过来,靖王世子用脚勾住竹竿,堪堪避开。
越到最后越精彩,就是竹台被他们折腾断的差不多了。
每一步都爬的艰难,好不容易到最上面了吧,还平分秋色,不分伯仲,一个抢到了锣锤,另外一个则把铜锣拿在手里。
你想敲?我不让。
两人是争得是不可开交。
谁也没注意到,暗处看热闹的人群里,一男子从怀中摸出一枚铜板,当作暗器射了出去,竹架断裂,本就不牢靠的竹台砸下来,看热闹的人群轰散开。
明妧也往后躲,却不知道被谁在背后推了一把,不退反进,眼看着竹台就要砸下来了。
突然,腰肢被人保住,身子旋转了两下,耳畔是哄闹声和竹台砸地的声音。
明妧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清隽俊逸的脸庞。
“是你。”
异口同声,都带了几分吃惊。
喜儿脚腕被砸了一下,疼的她倒抽吸,蹲在地上起不来,果然还是倒霉了,脚好痛。
竹台倒塌,楚墨尘就坐在窗户边,正好看到楼下一幕,俊美的脸黑成了木炭。
“下楼,”他声音带了几分沉闷,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楚墨枫松开手,明妧退后一步,刚要福身道谢,男子却看到人堆里有人过来,他道了一句,“下次再谢吧。”
男子转身离开,明妧道谢的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