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午饭,明妧推着楚墨尘溜达着去长晖院探望老夫人,尽一个孙媳妇的孝心。
这边刚进长晖院,那边就跑过来一丫鬟,急忙道,“世子爷,刚刚王府前又有人射来一只箭。”
闻言,楚墨尘冷哼道,“谁都往王府大门上射箭,王府大门迟早要被射成马蜂窝。”
等了小会儿,楚总管就把信送了来,和上回一样写着:镇南王世子亲启。
上回信被大老爷拆了,楚墨尘事后给楚总管发了话,以后但凡是送给大老爷的信,都送沉香轩来给他。
这是气话,却也告诉楚总管,以后他的信,只能他来拆。
楚总管把信送到楚墨尘手里,箭上不止有信,还有一瓷瓶。
知道有人射了信来,大老爷他们都从屋子里出来,只见楚墨尘把信拆开,扫了两眼就勃然大怒,怒不可抑,怒火冲天。
王妃先问出声,“尘儿,怎么了?”
楚墨尘可不会给成国公和晋王留着颜面,他冷道,“这信是江湖郎中写的,上面说前几日有人冒充他的名义给王府送信,他想知道是谁坏他名声,就在楚总管送药箱子途中,趁机在我的那十万两银票上下了毒,但凡碰过银票的,没有解药,三天毒发,七天必死无疑。”
三太太倒吸一口气,那也就是说没有解药,老夫人没两天好活的了?
三老爷心急如焚,“那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是不是解药?”
楚墨尘点头,“是解药。”
三老爷大喜过望,“赶紧给老夫人服下!”
说着,他伸手过来拿,楚墨尘冷冷一笑,道,“三叔觉得这世上这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三老爷脸色微微一僵,手还伸在半空,只听楚墨尘道,“这信上白纸黑字写着呢,一颗解药八千两,江湖郎中让我帮他收钱,银货两讫,我可还指着人家给我治腿,三叔不要让我难办。”
三老爷赶紧吩咐道,“王嫂,你赶紧从公中拿八千两给尘儿。”
王妃眉头一皱,吩咐曲妈妈道,“去找王爷从公中拿十万零八千两来。”
大太太脸色一变,“怎么拿那么多,王嫂是打算尘儿治腿的十万两也让公中掏?”
王妃脸色淡雅如菊,“大嫂的意思是尘儿治腿的十万两该王爷掏,老夫人解毒的八千两就从公中拿?”
大太太嗓子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三老爷的意思是这事可以待会儿商议,绝对不会少江湖郎中一个铜板,解药先让老夫人服下。
楚墨尘眼底闪过一抹璀璨笑意,铿锵有力道,“解药先让老夫人服下,但这八千两该成国公府出!”
楚墨尘倒了一颗解药给三老爷,三老爷心急老夫人,转身就进屋了。
解药服下后,不过一刻钟,老夫人就缓过气来了,三老爷道,“江湖郎中就送了两颗解药来……”
这一次中毒的人不少,抛开钱妈妈之类的下人不提,知道的就有成国公和成国公夫人,还有晋王和沐嫣。
江湖郎中药箱子里的祛伤疤药膏给了沐嫣,里面同样有毒。
解药只剩一颗,该拿来救谁?
院子里,楚墨尘看着手中瓷瓶,一脸犯难,“八千两,对成国公府和晋王府来说都不算什么,他们要是一起来找我要解药,我该卖给谁?这不是故意给我出难题吗?”
明妧提醒他,“相公,咱们得先把十万两银票拿回来。”
楚墨尘恍然道,“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走,进宫去。”
明妧麻溜的推着楚墨尘转身,那边三老爷追出来道,“你们进宫做什么?”
楚墨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解药只剩一颗,成国公和晋王势必只能活一人,两人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我只能让皇上来决定让谁生让谁死,还有这封信,敢坑我十万两,还叫我沦为京都笑柄!”
说到最后,楚墨尘牙齿都磨出嘎吱声,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三老爷嘴动了动,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神情焦灼不安。
大太太和大老爷站在一旁,把三老爷的神情收于眼底,眸底浮现一抹冷笑。
亲生的始终是亲生的。
老夫人当年打着照顾大老爷的旗号嫁给国公爷做填房,一直说视大老爷如己出,绝对不会偏疼三老爷,更不会惦记属于大老爷的爵位,结果呢,老夫人和成国公还有晋王联手坑世子十万两诊金的事,长房一直蒙在鼓里。
蒙在鼓里也好,饶是老夫人和成国公他们三只老狐狸,碰到脾气古怪的江湖郎中也是阴沟里翻船,没偷着狐狸却惹了一身的狐狸骚,活该!
再说明妧,推着楚墨尘出了王府,坐上马车,便直奔进宫。
他们到御书房的时候,先前被皇上传召进宫的王爷还没有离开,看见他们来,微微诧异,“尘儿怎么进宫了?”
楚墨尘手里拿着封信和瓷瓶,道,“父王走后没多久,江湖郎中就送来一封信和解药,老夫人已经解毒的。”
还算懂事,皇上暗暗赞许。
只是这么点小事,用不着他专程进宫禀告吧,皇上刚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就见楚墨尘手抬起来,要明妧扶他起来。
皇上眉头一拧,这臭小子还真会装样子,镇南王不在时,怎么没见他跪下请安,赶紧道,“免礼,有话直接说。”
楚墨尘就稳稳的坐了回去,道,“皇上,请您给臣做主!”
醇厚的声音夹带了几分怒意,而且说的很大声,不止皇上,连王爷都吃了一惊,君臣互望一眼,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