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内,明妧正忙得不亦乐乎。
外面,海棠踩着台阶进竹屋,轻微喘息道,“世子妃,王妃让你去蘅芜院见她。”
明妧眉头拧紧,并未说话,喜儿道,“王妃回府了?”
“刚回来,进二门就急着找世子妃,”海棠有点担心。
明妧把手里的药包放下,王妃是出府去祈福的,一回府就急着找她,肯定是有事啊。
稍稍把裙摆整理了下,明妧就带着喜儿去了蘅芜院。
屋内,王妃正在喝茶,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明妧上前福身请安,唤道,“母妃,可是出什么了什么事?”
曲妈妈摆摆手,让除了她之外的丫鬟都退出去。
明妧心头微沉,这是没好事啊,难道她没跟去,又遭人算计了?
明妧只望着王妃,王妃看着她白净如瓷的脸上,一双眸子清澈如泉,她郁结在心头的阴霾散去几分,她道,“今儿我们去青云观了。”
王妃只说了几个字就停了。
明妧微微一怔,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件事,她问道,“母妃可是在青云观遇到了我的表妹?”
王妃,
曲妈妈,
王妃和曲妈妈互望一眼,世子妃怎么一猜就猜到她们在青云观遇到了定北侯府表姑娘?
王妃望着明妧,心底的郁气因为明妧一句话消散的无影无踪,她问道,“你知道她在青云观说了什么话?”
明妧轻点头,这有什么猜不到的?
谢婉华倾慕楚墨枫,她不帮她,她就威胁于她,要想嫁给楚墨枫,她只能走歪门邪道,她这里走不通,她就向萧琅嬛投诚,何况之前她们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王妃一提到道观,她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明妧坦然道,“我表妹肯定当着母妃的面指认出青云观道长是骗子。”
“世子妃心里清楚,怎么没有阻拦她?”曲妈妈不解道。
如果猜不到的话,那另当别论,可既然心中通透,为什么还给表姑娘机会,这不合常理啊。
明妧淡淡一笑,道,“道长的事,我坦坦荡荡,何须受人威胁,帮她的忙?”
王妃还当青云观的相遇是巧合,现在看来,分明是故意为之。
去青云观请道长算命是琅嬛一手促成,因为之前道长算的很准,所以王妃也没多想,就同意了,而谢婉华,王妃虽然不爱管别人的事,却也知道在明妧和楚墨尘去解瘟疫的时候,她曾几次进府找萧琅嬛。
分明是她们两联手给她演了这么一出戏,让她误会之前道长告诉她的那些话都是明妧授意的,包括圆房。
“那道长当真是骗子?”王妃问道。
明妧点头,“道长的确是骗子,在明妧出嫁之前,道长是被我二婶请进府,目的是想将我二妹妹送去庄子上,被我当场戳破,后来三嫂请道士进府驱邪,我正好出府,在王府大门前遇上,当时我就认出了道长。
道长也认出了我,怕我戳穿他,才故意在王府大门前说我福泽深厚,求仁得仁,诸事皆宜之类的话,他说的
是好话,又是三嫂请进府的,我也不好再戳穿他。”
顿了顿,明妧说了更多,“那时候,我和相公还不知道北鼎侯府姑娘是怎么死的,但我的丫鬟上街,差点死在三嫂手中,丫鬟为了报仇,故意让道士说闹鬼的是观景楼,目的是帮她吓唬三嫂出口恶气。”
“三嫂和丫鬟不知情,当道长道法高深,对道长的话深信不疑,才有夜里在湖畔烧纸钱,我和相公顺藤摸瓜,查出北鼎侯府姑娘的死因。”
这些内情,王妃一概不知,如今听来,只觉得心惊胆战。
明妧继续道,“道长能扬名,的确和我有关,道长后来被收买进府,告诉老夫人小少爷只能活八岁,是我给他退烧药给小少爷服下的……。”
“当然,三嫂找道士进府,收买道士做的那些事,道士留了供词,就在相公的书房内,母妃要过目,我就让丫鬟取来,”明妧声音清澈,如水击打玉石。
王妃摇头道,“不用看了,母妃相信你说的。”
到这会儿,王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萧琅嬛请道士进府弄虚作假,她能算计别人,比如让大太太抄一千遍佛经,但因为明妧抓了道士的把柄,道士不敢帮她算计明妧,明妧才能相安无事。
现在知道道长不帮明妧的原因,还帮明妧吓唬她,抖出了北鼎侯府姑娘落水的真相,她气恨不过,才给她上演了这么一出戏。
她已经连累东王府被贬,自己的郡主封号都给夺了,在她跟前乖巧温和,没想到她到底没死心。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萧琅嬛,王妃再一次失望,甚至比以前更失望。
更让王妃失望的还在后面,外面,丫鬟进来道,“王妃,老夫人让世子妃去一趟。”
王妃眸光一冷,“三少奶奶是不是在长晖院?”
传话丫鬟点头,“不止三少奶奶,还有大太太和三太太都在。”
王妃一脸失望,“回去传我的话,让三少奶奶去佛堂跪着反省,跪到明天早上为止。”
传话丫鬟身子一怔。
喜儿高兴的合不拢嘴,就该这样让她自食恶果,还有表姑娘,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她还住在定北侯府,居然帮着外人算计世子妃,她一定要把这事告诉侯爷和老夫人,让她受罚严厉的惩罚。
不然还真当她家世子妃是好欺负的了。
见小丫鬟站着没动,喜儿催道,“还不快去啊。”
多耽搁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