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世子回府后,第一件事就去见容王。
容王已经知道明妧是云曦郡主的外孙女了,只是不敢相信,见到容王世子,不等他说话,便急急问道,“卫姑娘当真是你表妹?”
容王的声音都在颤抖,怕是黄粱一梦,得听容王世子亲口告诉他,才敢相信。
容王之所以能和梁王争储君之位,就是因为早年云曦郡主曾养过他几年,记名在云曦郡主膝下,有了个嫡出的身份,这是容王最大的倚仗。
云曦郡主死后,北越皇上思念云曦郡主,对容王这个云曦郡主经常抱在怀里逗着玩的儿子也格外的爱护,甚至北越皇上欺骗自己,容王不是云曦郡主抱养的,而是云曦郡主亲生的。
北越皇上爱屋及乌,朝中大臣看菜下碟,极力扶持容王上位,若非北越皇后母族势大,后宫无人可与之争锋,梁王又擅长拉拢朝臣,不然储君之位早就是容王的了。
容王很清楚,若非云曦郡主,他这辈子能做个闲散王爷都难,更别提是储君之位,甚至是皇位了。
云曦郡主对他有养育之恩,他却不曾报答过分毫,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暗中寻踪云曦郡主遗落在外的公主,只是一无所获,没想到自家儿子被送去大景朝做人质,却误打误撞把他外甥女给带了回来。
容王神情激动,容王世子还记得明妧叮嘱的,容王不宜大喜大悲,他忙道,“事关皇室血脉,我岂敢弄虚作假?明妧的确是我的表妹,父王的外甥女。”
旁的事还有作假的可能,这血脉的事,是假不了的。
皇上不许,皇后不许,镇南王世子妃更不会允许,与她而言,其实并不需要多一个北越郡主的身份。
有这么多人会想方设法的弄清楚,他容王世子在这上头作假,这不是把脑袋放在铡刀之下吗?
容王喜极而泣,眸底泪花闪烁,只是高兴了没一会儿,他又想起楚墨尘出事的事,他忙道,“派人去找镇南王世子了吗?”
容王世子忙回道,“父王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容王世子不想说楚墨尘生死未卜的事,他来找王爷一来是知道王爷想问清楚明妧的身份,二来为容王妃帮皇后的事。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皇上被人下毒是梁王和皇后所为,但他们嫌疑是最大的,他们趁着皇上昏迷不醒,包围容王府,扣他们一个弑君的罪名,只差没将他们斩首示众了。
容王妃不和他们沆瀣一气,共同对敌,反倒临阵倒戈,偏向皇后和梁王,若非有刑部尚书和右相他们相助,容王府这回险些一败涂地。
这回不严惩容王妃,容王世子绝不答应。
这些事,容王都还不知道,听容王世子一说,气的呼吸不畅,拍着轮椅道,“来人,把王妃给我带来!”
两个小厮去传容王妃,不过到底是王妃,小厮不敢直接来硬的,王妃能自己去见王爷,也省得他们动手。
丫鬟进屋传话,彼时屋子里已经被甩的乱七八糟了,瓷器玉器碎了一地,看着就叫人心疼。
容王妃坐在贵妃榻上,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没了生机。
丫鬟小心翼翼的上前,可即便再小心,也难免踩到碎瓷片。
容王妃从走神中惊回神,她吼道,“谁让你进屋的?!”
丫鬟吓了一跳,赶紧道,“王爷让王妃您去他那儿一趟。”
“我不去!”容王妃脱口道。
容王妃不去,丫鬟就直接去回小厮了。
小厮看着丫鬟道,“还是让王妃自己去吧,不然我们动手,王妃面子上就挂不住了。”
这么说,丫鬟就听出事态严重了,其实看到狼藉一片的屋子,也能猜到出大事了。
最后容王妃自己走出了内屋,如小厮说的,真动手,她容王妃的面子就保不住了,去王爷那儿,或许没事呢?
容王妃走的很慢,小厮也不敢催,可再慢,路就那么长,总会走到。
进屋就看到容王阴冷如寒冰的眼神,容王妃后背一寒,双腿发软,强撑着才没有跪下。
她知道自己这回是逃不过去了。
可她有错,容王世子就没有吗?!
若不是他欺瞒不报,她会倒向皇后和梁王吗?!
容王还没有发难,容王妃先训斥容王世子了,容王世子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作死,父王气头上,她知错反倒罚的轻,她越是不知悔改,罚的就越重。
容王气的嘴皮都泛青,胸口痛,怕再由着容王妃说下去,会被活活气死,容王直接让人把容王妃拖下去了,贬为容王府侧妃。
这惩罚不轻了,因为这一贬,容王妃和她的儿子就再没有和容王世子争的可能了。
这一天,宫里不平静,宫外更不平静。
原本梁王和容王就平分秋色,难分伯仲。
今天一过,梁王大势已去,容王胜券在握了。
容王一党松了口气,梁王一党则成了热锅里的蚂蚁,为活命在极力的挣扎,不知道现在再向着容王还来不来得及?
没人会喜欢墙头草,他们也一样,可什么都不做,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容王登基,他们会被罢免或被贬的远远的,就这……还算是容王厚道了。
上位者要他们的命,那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哪怕不要脸,赔上半副身价也得给自己买条活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是直接找容王,十有八九会被打出去,这不就迂回再迂回,先巴结容王最信任的人,到时候帮忙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