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不是第一回看明妧用药浴的方式给人治病,无需画图纸,只需吩咐一声,暗卫就帮着办妥了。
扶卫明蕙进浴桶,明妧将银针扎在她身上和脑袋上,雾气氤氲,药味弥漫的整间屋子都是。
苏氏站在门外看着,没有进去,怕扰了明妧叫她分心。
泡了半个时辰药浴,明妧这才划破卫明蕙的手指,毒血从指间滴落,柳儿用茶盏接住。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用药浴的方式治病,也是第一次看到人的血是黑色的。
可即便逼了一茶盏的毒血出来,也救不了明蕙郡主的命,不过等她从浴桶里出来,扶上床后,她终于醒了过来。
苏氏喜极而泣,虽然知道还需要解药,但好歹女儿睁开眼睛了,只是虚弱的叫人心疼。
卫明蕙虚弱的连笑都很吃力,明妧还想她多吃点东西,眼下是很难吃下了。
看看苏氏,又看看陈大少爷,苏氏眼睛哭肿了,陈大少爷眼睛充血,恨不得替明蕙中这个毒,他一直陪在明蕙身边,洗尘宴上更是坐的一张桌子,为什么中毒的只是明蕙,他却安然无恙?
这一点明妧也没法确定,毕竟他们就算同桌,酒杯和筷子都是分开的,只想给其中一人下毒很容易办到。
他们疏忽在了低估了北越皇后的胆量,换做是谁也想不到北越皇后会在接风宴上当着北越皇上和百官的面给明蕙下毒,明蕙除了长的和已经过世的云曦郡主很像之外,并没有和北越皇后结过仇怨。
反倒是她,和北越皇后不对付,无色无味的剧毒要下也该下给她才是。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
卫明蕙使劲浑身气力挤出一抹笑,“娘,我没事……。”
苏氏握着她的手,哽咽道,“没事的,娘知道你会没事的。”
“娘,我好困,我想再睡一会儿……。”
话音未落,卫明蕙就把眼睛合上,昏睡了过去。
这样子实在是吓人,苏氏望着明妧,“明蕙她……。”
明妧摇头,“娘,明蕙是真的疲惫,你喂明蕙吃些粥。”
小米粥熬的浓稠,丫鬟小心翼翼的捧过来,苏氏赶紧接过,小心的喂给卫明蕙吃下去。
明妧站在一旁看了会儿,就带着柳儿去了药坊,卫明城去帮她。
这一忙,就忙到了月上中天。
卫明城几次劝明妧去休息,明妧都没听,苏氏和定北侯过来了,道,“去睡吧,你再累垮了,爹娘就真的受不住了。”
明妧忙道,“我已经弄完大半了,这事必须一气呵成,否则效果会大打折扣。”
明妧说的,苏氏和定北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便望着卫明城,然而医术上的事,他也不懂。
不知道明妧是倔强说了骗他们的,还是真的要一气呵成,他能做的只是向着明妧。
连楚墨尘出事她都扛下来了,他相信她有分寸,保护不了自己,她就更护不住明蕙了。
又忙了一个时辰,柳儿眼皮子都快黏糊到一起了,真困极了,她就掐自己一把,硬生生的陪着到了现在,世子妃身怀六甲都在坚持,她一个丫鬟难道还坚持不下去吗?
只是虽然她一直在看着,却实在不知道世子妃是怎么把一茶盏又黑又腥的毒血变成一小指甲盖那么大的晶莹剔透如小碎冰一样的东西的。
等忙完,明妧觉得腰都僵硬成一块大木板了,压根就不能动,一动就疼。
怕被卫明城察觉,她还不敢叫出声来,强忍着装作没事人一般把冰晶碾成粉末装进瓷瓶里,道,“大功告成。”
卫明城接过药瓶,吩咐柳儿道,“扶她回屋歇着,再点些安神香。”
说完,卫明城转身离开。
她前脚走,后脚柳儿扶明妧,明妧手撑着腰,长吁了一口气。
虽然下午睡过,不过忙了一夜也疲惫,再加上安神香,明妧一觉睡到天大亮。
等她醒来,太阳已经爬的老高了,柳儿扶她出去的时候,卫明城正好回来,望着她道,“东西我已经送给顺公公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这一等,就是两天。
这两天,明妧什么都没做,北越皇后派人来催了两回,让明妧别忘了答应给她解毒的事。
明妧借口在调制解药回绝了,不过北越皇后也没怀疑什么,毕竟嬷嬷来拿钱,那十万两明妧虽然给的不痛快却也给了,这时候反悔,得不偿失。
到了第三天傍晚,顺公公又奉命来行宫探望卫明蕙了。
北越皇上有点怀疑了,毕竟一个水土不服不至于严重到几天都进不了宫,尤其明妧医术高超,连剖腹取子都难不住她,一点水土不服还在话下?
顺公公见实在骗不了北越皇上,这才笑道,“其实小郡主不全是水土不服,她是犯了女儿家的通病,又脸皮薄,需得养上几日才能进宫。”
北越皇上的怀疑再一次被打消,让顺公公送些赏赐来行宫。
把赏赐放下后,顺公公道,“今儿容王世子进宫,陪皇上下棋解乏,下到一半的时候,梁王去了……。”
顺公公还是头一回给容王世子使眼色,容王世子便借口方便离了桌,适逢皇上棋兴正浓,梁王就坐下帮容王世子下了。
说完,顺公公望着明妧道,“事情办的还算顺利,就是时间耽搁的有些久,不知道有没有误世子妃的事。”
那么急就把东西送给他了,可见急的很,这两天他也急的上火,唯恐误了世子妃的事。
明妧福身道谢,事情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