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栀起身后,便离开了狄青的书房。
回到自己的屋子,拾掇了一番。过了几日便趁着雨势小了些,举家迁往了相国寺。雨势太大,城中大部分街道都被淹没,车辆也无法通行,众人只得步行了。而江晚栀便独自撑着伞,走在所有人的最后,看着眼中的这一切。
京中已经被水淹到腿肚了。有的人家的本是又阶梯的,阶梯上才修着大门,门槛内的到还好,只是那阶梯都淹没了一半了。
路上那些沿着街边摆放的小摊,有的木头泡了几日水,便倒在了街上,横在水中。有的已经开始腐烂起来,长出发出恶臭的黑色斑点。
狄青回首望了望,“容姑娘,快些走,一会若是雨又大了起来该如何啊!”江晚栀忙淌着水,向前赶了赶,还未走到离府门外一个时辰,雨又再次下大了,有的纸伞已经被雨点打破,雨水霎时扑面儿来。
众人只得找一处能躲避雨的地方,那也檐廊下也都站满了人。这时江晚栀才注意到,在她对面的高台处,在那些裙子连着裙子的后面,有一个十一二岁的丫头,奄奄一息。
她刚要冒着雨抬步向前去,狄青便一把拉住她,“你做什么?”江晚栀担忧的望着那个丫头,“大人,那些人身后坐着一个丫头,只怕是不行了!”江晚栀急切的说道。
魏茹循着江晚栀的目光看过去,在两位小娘子的手笔见,确实有一位丫头,双眼无神的瞥向一边,即使在人群之后,也能看出唇色发白。“阿青,容姑娘想必是想救助那位姑娘吧!”
狄青垂头低声不忍心的道:“我……唉,尚不能自保,如何保护他人?”江晚栀见趁人不觉,微微转动手腕,用灵力使那丫头晕倒。她这一晕倒许多人都吓了一跳,惊慌的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江晚栀趁着对面的骚动,也不顾雨的冲了过去,拉起那个女孩,大声的喊着,“妹妹,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狄青望着那个背影,想起她在水中奋力前行的模样,便觉得心中很是欣慰。那丫头悠悠转醒,望着陌生的江晚栀,“你是……”
“你刚才在里头差一点窒息了,我过来救你,你只说我是你姐姐。”江晚栀见她还有些茫然,便迅速在她耳边说了这一番话。那丫头听完后,只得茫然的望着她喊了一声:“姐姐。”
江晚栀立刻笑了起来,扶起她,继续在她耳畔低声说道:“一会我们回去相国寺,去了那里你怎样都好,只是此刻你跟着我,我能照顾你。”
说罢江晚栀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烫,在这样下去你会发烧的。”那样头依旧是一头雾水,“什么是发烧?”江晚栀浅笑,很是自然的掩饰着:“这是我的家乡话,这里的人叫它‘高热’。”
那丫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也不得不跟着她走了,也好过自己死在着街边。
相国寺在高处,没有淹没,许多人被淹没了家的人都来了这里。
入了山门后,人便分散了,小沙弥见狄青前来便上前引荐,“后面准备了大人的禅房。”狄青见许多人在庙宇外坐在席子上,立刻摆手拒绝道:“罢了,如今正是水患时节,住什么厢房?”
小沙弥挠了挠头,正有些为难,主持便走了过来,先是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又道:“大人身为朝廷重臣若是席地而睡,岂非遭人诟病,且大人带着妻子,女子在外,多有不便,还是不要推辞了。”
狄青见主持也来相劝,便道:“既如此,这禅房还是拿给我的妻与子住,不过如此一来,外头来的那些女子或是孩童,也都安排一处房间才是。”
主持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大人真是慈悲之人,我这就去安排。”狄青虔诚的合十,颔首表示敬意。主持一走,狄谘立刻道:“大人是男儿,我也是,我不去住什么禅房,我也要一张席子陪着父亲。”
此言一出,狄咏,狄譓,狄谏纷纷附和,只有狄说今年尚且八岁,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狄青,摇了摇头他的衣摆。狄青欣慰的看向魏茹,魏茹也伸出手温柔的揉了揉狄说的头。
“既然如此,小五跟着母亲,你们四个就跟着父亲吧!”狄青摊开手,四个孩子都兴奋的点了点头。突然江晚栀扛着的丫头咳嗽起来。
江晚栀又试探了她的头,“夫人,这丫头高热得厉害。”魏茹蹙起眉头,有些着急的望了望江晚栀,“现下该如何啊?”
“扶她进屋子去,多盖些被子,捂出汗来。”魏茹听了江晚栀的话立刻点了点头,狄青立刻叫住她。
“容姑娘,我再去主持那里讨些生姜,给她涂抹手心脚心还有额头,会好得快些。”
她点了点头,便将那丫头扶了进去,魏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着江晚栀忙来忙去。她突然看向一旁的魏茹,“夫人坐下吧,这些事我来就好。”
江晚栀将那丫头湿漉漉的衣衫脱了下来,又在自己的包袱里翻了翻,幸而xiè_yī亵裤还未湿,她便给她换上,又从柜子里拿了两床被子来,压在她的身上,过了一会,她的脸便红润起来,不停的咳嗽。
她又用煮茶的东西,将烧了些水,不停的喂给她。这是房门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容姑娘,这是半块生姜。”
江晚栀开了一个门缝便将那姜取了进来,又用头上的簪子上的缠丝切了几片,丢进去,用簪子扎了扎。又用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