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栀抱着那破碎的珊瑚雕站立在那里,她看着施越与梁章,颤抖着声音问道:“是不是古物破碎了,阿颜就回不来了?”
她的心中分明很清楚,灵的成型可以是破碎的古物,复原后灵力会更加强大;但是灵成型于完整的古物,一旦破碎,灵力便会消散,回归天际。
“晩栀,刚才都发生了什么,长明灯没有阻止那个黑袍的人?”梁章走到她的身边,蹙眉问道。
她抽泣的说道:“长明灯不仅没有阻止他,我还看到了他周身浮动的灵气,他是灵,但是灵气时强时弱,就好像他的记忆很不稳定。”
“长明灯不会阻止灵的……”施越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孟颜出现的时候之所以身体透明,是因为和那人打斗的时候消耗太多灵力,一般她只需要躲回珊瑚雕睡上一段时间就好,只是那人的目的就是冲向珊瑚雕的。孟颜让江晚栀抱着珊瑚雕离开,那人便追向江晚栀。
梁章看见江晚栀自责的神情,便开口了:“当日我成为灵之后,便封印了晩栀的记忆,而记忆的开头却是梁氏去世的时候,本以为那时我就是我的执念所起,却发现还有一物与我执念所起交叠,故而一同封印了,就是阿颜当年要送你的这小小的珊瑚雕。”
她的思绪又被拉入了那那段记忆,她看着孟颜从城门跳下,手中抱着一物,即使自己身处险境也要保护那个东西。曾经孟颜要保护的东西,如今竟然保护了自己。
江晚栀的眼眶渐渐的腾起雾气,“我这样还做着古董店的老板,我想没有那个老板会连一件古物都保护不了。”
“晩栀,我们这些人,在那个时候就该消失了。只是当初天柱崩塌,本就打乱了世间万物本来的秩序,女娲娘娘为了弥补,才会造册登记,选人管理。”
梁章回想起之前的三人,忽而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那些人也是抓住了这个缺漏,想要获得更多的灵力。”
“可以说,这个在四五千年前就存在了。”施越一本正经的说着,江晚栀却是破涕而笑。施越忙掏出怀中的手帕,替她拭了拭,浅笑的看着她:“可算是笑了。”
梁怀书咳嗽了两声,江晚栀便抓过那帕子自己擦了擦,不再让自己陷入伤心情绪中,遂认真起来:“所有的记忆里都有一个人在告诉我爷爷的死并不简单。”
施越瞳孔微缩,手也渐渐握成拳头,狠狠的在桌上锤了一下,“看来那个叫‘瓷’的女人,和那个叫‘镜’的男人知道什么。”
妫梅,刘棠衣,采绿,还有赵光义……这些人都想杀了自己,和那些人的目的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江晚栀低喃着。
梁章细细的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忽而道:“那个女人好似能控制他人的心智。”
“嗯。”施越点了点头。“不过她的力量非灵非妖。”梁章再回忆起来,又不解了。
“那就是灵力妖化了。”江晚栀听了施越的话愣了愣,“灵力妖化,还有这个说……”话还没说完,便看见施越那双冷静的眸子,她咬了咬唇,垂下了头,小声的说:“对不起,我没有认真看《灵录》。”
突然有风而来,施越只得叹息一声,用灵力幻化出一件披风,轻轻搭在她的身上,顺便抚了抚她散乱的头发,宠溺的看着她:“先回去吧!”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梁章看着这一幕竟有了种外人的感受。
施越深知,那些人比江晚栀还要了解江涣大人与她自己,那些人看起来也像是为人做事的,到底是什么人?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镜便看见了王上站在那里,沉沉的声音毫无情绪,“你们辛苦了。”镜颔首自责道:“我等还是未能杀了她,请王上恕罪。”
“无事,我要亲自杀了她才好。”岚容望着那个身影,是个男人,隐在玄色斗篷之下,只闻其声,不见其貌。初次之外便是他身边日日都别再一把长长的剑,没有人提及那把剑的名字,岚容也不会问。因为这个人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都是一种成功者高傲的姿态。正因如此,他的脑中总会有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好似他见过这个人……
过了几日,江晚栀将那摔成两节的珊瑚雕让施越微微修补好了,便轻轻的放置在长案后的架子上。梁章在正厅上坐了许久,也看了江晚栀的背影许久,终是叹息了一声,才开口道:“晩栀……”
“梁章,今天你没课么?”江晚栀背对着他随意的问。
“你是想赶我走吧!”梁章苦涩的笑了笑。
江晚栀爬下梯子,回首对他浅浅一笑,躲开目光佯装毫不在意的说着,“大概是的。”
虽说躲开了目光,江晚栀还是偷偷的打量了梁章,梁章喜欢穿一件卡其色的风衣,配着白色衬衫,黑色的裤子。不过和古物里那墨绿色的长衫比起来,更精神些。
“晩栀,阿颜的事……”梁章说了一半又噎住了。
江晚栀遂抬起她那双澄澈清冷的眸子,淡淡道:“对阿颜来说这或许是解脱。梁章,你在担心我什么?”
他躲开江晚栀的眼眸,低垂的看向手中的银铃铛,过了一刻他才缓缓开口:“那一夜,你和阿蓝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梁章的性格看似阳光,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小别扭的,概括下来就是闷骚;施越更是不同,除了对自己笑一笑以外,对谁都是生人勿进的模样,这两个怪胎都让自己撞上了。“君子之交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