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没有纠结他们的小心思,而是转向彤雅,语气温和:“四妹妹,明日十三婶就要进宫来看你和彤萱姐姐了。”
彤雅顾不得拘谨,眼睛登时一亮,欢呼一声:“真的真的?弘历哥哥说真的吗?”
因为府里面有几个哥哥,彤雅唤宫里的几个阿哥一直是弘时哥哥,弘历哥哥和弘昼哥哥,以此区别开。
得知额娘明天就要进宫,彤雅多日里郁闷的心情终于好了些。
说来额娘许久不曾进宫看她们了,说什么因为彤雅是公主了,不能随便和宫外的额娘见面,她的皇额娘是皇后了,要天天和亲额娘见面就是没规矩。
彤雅为此很是难过,不想唤其他人额娘,即便是皇后也不喜欢。
因为皇额娘总是阴阳怪气的,表面上待她们好,事事关心,可就是感觉不到多少亲近,只有四伯父喜欢她和二姐,四伯父还说私下里可以唤他四伯父,在外人面前唤皇上或皇阿玛就是了。
所以彤雅在外人面前总是唤四伯父为皇上,私下里就唤四伯父,偶尔为显亲昵讨好才唤一声皇阿玛。
弘历勾起唇角:“弘历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是听皇阿玛身边的苏谙达说的,一会儿就派人过来找你们。”
彤雅欢呼着跑回了降雪轩。
她一走,弘历的脸色就刷地沉了下来,眼眸毫无温度地瞥向弘昼。
弘昼察觉到弘历凌厉的目光,心虚地垂下了头,总感觉四哥知道了什么似的。
果然,弘历冷冷地开口:“你是皇阿玛的儿子,记住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四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若是出了事,皇阿玛会饶了四妹妹,可不会饶了你。”
看这话音果然是知道了,弘昼一下子垮了脸,嘟囔:“我又没想真的带她去。”
“那最好。”弘历脸色缓了些:“你常和四妹妹在一起,胡闹归胡闹,有些事还需看着她,别让她闯出什么祸来,否则你第一个就是受责难的,毕竟四妹妹只是个女孩子,你是皇子,有些事该懂得轻重。”
弘昼闷闷地点了头,又撇了撇嘴,道:“说来皇阿玛除了六弟福慧,最疼的就是彤萱和四妹妹了,六弟也就算了,皇阿玛对彤萱和四妹妹比对我们还好,也没见皇阿玛多喜欢二妹妹和三妹妹,简直让人生气。”
弘历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你吃什么醋?彤萱姐姐和四妹妹毕竟是十三叔的女儿,皇阿玛总要另眼相待几分,更何况当初她们又在王府中住了些日子,再怎么也抵得上亲生女儿了。”
弘昼点头:“倒也是,不过眼看着年贵妃又要生了,若是再生个阿哥,怕是又要争去皇阿玛的宠爱了,不对,就算是个女儿,想来皇阿玛也是极宠的,到时候还会那样疼爱萱姐姐和四妹妹吗?”
弘历抿了抿嘴,眸中极快闪过一丝晦暗,却是道:“谁知道呢,年贵妃身子一向弱。”
和悦收到宫里的旨意,心里也是极为高兴。
因为担心有人说三道四,影响到彤萱和彤雅在宫里的生活,和悦尽量克制着想进宫看她们的yù_wàng。
当然也因此避免了给太后请安。
还是在府里更自在些。
如今终于能再见到两个女儿了,而且有皇帝的旨意,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就近看看自己的女儿了,和悦自然万分欢喜。
不过高兴过后,和悦又心生疑窦。
皇上从未主动要和悦进宫去看两个女儿,一直是和悦自己进宫时远远地看上一眼,上次被皇上罚跪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也不知皇上这是打什么主意。
不过疑虑也只是一闪而逝,和悦心里已经被见女儿的欢喜占的满满的了。
翌日天还没亮,和悦就起身穿戴进宫。
如今和悦穿的已经是亲王福晋服饰了,累赘的要命,但也无可奈何,进宫必须穿代表身份的服饰。
辰时进宫,照旧向太后和皇后请了安,才是去见女儿的时间。
太后病的更重了,没有丝毫起色。
和悦听闻昨日年贵妃给太后侍疾,皇上突然到来,和太后又闹了不愉快,又把贵妃带走了。
后来皇上又在慈宁宫外边和年贵妃闹了不愉快,年贵妃回宫后险些小产。
啧,这太后也是倒霉,被这么块小年糕黏上,打不得骂不得,毕竟肚子里揣了个龙种,一不小心就是条命,还是皇上的子嗣,太后的亲孙子。
再是和皇帝闹心,太后对孙子还是在乎的。
甭管年贵妃是故意还是真心,总之太后有她伺候,心情绝对不会好了。
你说正和大儿子闹心,大儿子宠爱的贵妃还来跟前刷脸,没瞧见皇后都不敢出现吗?就怕惹得太后老人家不高兴。
皇帝再生太后的气,那也是亲母子,闹的太后病情更重了,皇上也要生气不是。
也得亏是年贵妃,换了别人可就不是皇上和太后闹脾气了,而是训斥自己的女人了,不好向太后发火,那也只能妃子遭殃了呗。
这也看出皇上还是真心疼爱年贵妃的。
否则年贵妃也不会在明知皇上旨意的情况下还要去看太后,违抗了皇帝的旨意还能一点儿事儿没有的。
这就是恃宠生娇了呗。
再俗话说,就是被惯坏了。
不过这贵妃也是有趣,不知怎的出来时还好好的,转眼就惹了皇上生气了,还闹的险些小产。
唉,和悦忍不住感叹,四哥这也是命苦。
太后不疼就算了,刚登基前朝惹事,太后糟心,贵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