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巧合,如此的适当时机,花清茉感觉自己此番当真是因急出错。现在的状况,她站在德亲王妃的马车上,德亲王妃身上插着她的发簪,而又被锦衣卫看了个正着。人证物证俱在,她当真是掉进了别人为她静心盘算的陷阱之中。想来,今日那名为青璃的女子便是这算计之中,她也真是糊涂,竟然将自己的发簪送给那女子。

一时的好心,倒成了她的一道催命符。

“萧王妃不坐自己的马车离开,怎么倒在德亲王妃的马车上?”锦衣卫中传出一阵阴寒至极的声音,身穿月白色金线团幅斗篷的简玉珩走了出来。他的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下越发的阴柔诡异,凤目之上描着暗红色描影,让他的双眸看起来更加的狭长邪魅。他看着花清茉,嫣红色的唇角略带着笑意,冷寒无情。

花清茉见着简玉珩,目光不觉沉了下来,今日她未想太多,便只带着相思与青狐进宫,虽然暗中有南华和南绝守卫,但是如今南华、南绝以及青狐都被她派去救花彧卿,如今自己身边就只剩下相思。虽说她懂些武功,但是面对这些锦衣卫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见花清茉不说话,简玉珩狭长的双眸中更加的妖惑,他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锦衣卫,吩咐道:“德亲王妃的婢女和车夫被杀,去看看德亲王妃如今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花清茉目光微沉,她望向简玉珩,极为平静的吐出两个字:“死了。”

“死了?”简玉珩的脸上很明显的浮现出一丝的诧异,随后他再次吩咐锦衣卫:“去看看萧王妃所说可属实。”

“是。”

锦衣卫走向德亲王妃的马车,见花清茉站在上面,声音略显恭敬的道:“夫人,劳你让开,属下如今奉命查看,还望夫人不要为难属下。”

“我不会为难你的。”花清茉从马车上下来,从容不迫的站在地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如今急切也没有用,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思虑如何渡过此劫?

那锦衣卫快速的进到马车中查看,当看到被发簪所杀的德亲王妃时,目光一沉,顿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虽说他们如今听从简玉珩的吩咐,但是于他们心底来说,他们的主子就只有九千岁白紫箫一人。而花清茉是白紫箫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这番状况,对花清茉极为不利,他当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默了片刻后,锦衣卫从马车中出来,目光略含矛盾的看了花清茉一眼,出声道:“夫人,这……”

“你但说无妨,如今简公公是东厂督主,别违了他的意思,害了自己。”花清茉从这锦衣卫的眼神中便能看出,他忠心那人依旧是白紫箫。既然如此,她也不能为难这锦衣卫。

听花清茉这样说,那锦衣卫便也如实的开口禀告:“禀督主,德亲王妃已死。”

“凶器是什么?”简玉珩听到这话,表情一瞬间谨严起来,寒漠的声音之中有着无法诉说的冷厉。

“是一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那锦衣卫继续如实回答。

一听这话,简玉珩的目光望向花清茉,阴柔的脸上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而他的声音更是犹如这夜的凉风一般:“萧王妃,本官记得你今日就是带了一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可是?”

“简公公记性不错,的确如此。”花清茉大方至极的承认,目光平静如水的望着简玉珩。

“今日德亲王妃死在萧王妃的发簪之下,萧王妃更是最后一个见德亲王妃之人,既然如此就劳烦萧王妃跟本官走一趟东厂,若是此事与萧王妃,很快便会将王妃放出来的。”简玉珩声音凉淡随意,目光也只是看着手上戴着的赤金錾花嵌绿宝石护甲,似乎完全看不到其他。但是他的唇角略含着笑意,一丝得意而又扭曲的笑意。

随后简玉珩挥手,出声吩咐:“将萧王妃请到东厂,好生伺候着,她毕竟也是九千岁的妻子,若是在东厂出了什么差错,待到九千岁回来,你们一个个的怕是都逃不了自己平日里对别人用的酷刑。”

此话一出,周围的锦衣卫脸色微变。东厂之中的刑罚他们自然是清楚的很,那一件件刑具就像是黑白无常的哭丧棒一般,仿佛一动便能要人性命,勾人魂魄。让他们对别人行刑倒是可以,但是若那些到自己身上,他们可当真是不敢想。

“夫人,劳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锦衣卫上前,声音之中依旧带着一丝的虔敬。

花清茉静看了那些锦衣卫一眼,随后看向简玉珩,声音冷寒:“简公公,东厂负责的乃是监察百官,清茉又没有在朝当官,为何要去东厂?如今就算我有嫌疑,此事也轮不到东厂来管,更轮不到你来说话。”

此话让简玉珩有些诧异的看着花清茉,想来是没有料到花清茉会说这样的话。静看了花清茉片刻,简玉珩唇角微勾,笑容冷寒之中带着一丝的诡异:“虽说此事是轮不到东厂来管,不过如今萧王妃正当自己有说话的余地吗?与其让锦衣卫对萧王妃动粗,不如萧王妃乖乖的跟着锦衣卫去东厂,免得受苦。”

“受苦是吗?”花清茉的唇角有着一丝冷寒的笑意,她从腰间拿出了一枚信号弹,猛然的放到了天空之上。她本来是不想用这东西,但是简玉珩这摆明就是要让她死在东厂里面,她怎么可能任他宰割?

见花清茉放了一枚信号弹,简玉珩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厉声吩咐:“快将萧王妃抓起来,别让她的同党将她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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