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那么近的触及他,时时刻刻的伴于他的身侧。而如今,却只能用自己天生的异能,隔着这道挡住两人的墙壁看着他。如此的情景,当真是讽刺而又伤悲。
她真的恨不得推开窗户进到偏殿之中,到白紫箫的身边,像以前一样搂住他,让他为自己挡尽一切风霜苦楚。她很想像个孩子一样,将一切做不到的事情都丢给白紫箫,而自己只要任性的活着便好。她真的很想所有的事情都依赖白紫箫,让他帮自己,而自己只要呆在他身边,看着他,陪着他便好。
她真的很想很想,但是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了。
自己总是说要成长到和白紫箫一样的高度,和他承受一样的重担。但是离开白紫箫之后她才知道,一直以来,她享受着白紫箫给她带来的平和,像个孩子一样只知道靠身边人的力量,却从未真正的让自己努力成长。
她想靠鬼谷的死亡军团,想靠幽云十六骑,想靠白紫箫,但是却没有真正的想要靠自己。如此的她,当真是差劲到了极点。
但是现在不会了,她会一个人光明正大的走到白紫箫的面前。不靠任何人,只靠她自己一人。
所以,在那日到来之前,她都不会见白紫箫。
“紫箫……”花清茉轻声喃道,声音之中压抑着无法诉说的感情。虽然她决意如此,但是此刻见到白紫箫,思念和情感铺天盖地的袭来,犹如北海之上最为剧烈的风浪,瞬间仿佛将她整个人卷入其中。手指微微一动,指甲划过墙壁,沉闷的声音发出,夜中显得无比寥寂。
过了大概一刻,侧躺在罗汉床上的白紫箫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垂首看着身侧。他记得自己躺在这上面的时候,花清茉最喜欢枕着枕头躺在旁边。很多时候都是依偎着自己小憩,偶尔会搂着自己。
但如今,却独剩他一人。
手附在花清茉时常躺着的地方,白紫箫的双眸沉如深海,无限的辽阔之中透着的幽光。
“茉儿,为何不回来?”
见白紫箫的唇微微动着,花清茉唇角的笑意一僵,随后犹如不断旋转的漩涡一般沉了下去。她虽然听不见他的声音,不过却能够看到他所说之话。
他问自己为何不回来?自己又何尝不想回他身边?
说了这句话后,白紫箫便没有再说其他,只是一直侧躺在罗汉床上,目光望着前方,唇角的笑意一如往昔,妖媚动人,似春日桃花零落,芳菲飘然;似六月菡萏绽放,清波碧水;似秋日秋菊盛放,高风亮节;似冬日红梅点点,踏雪而来。
而偏殿后边的花清茉则是依靠着墙壁,看着房间之中的白紫箫,目光柔和依旧。
整整一夜,白紫箫未睡,而花清茉也未曾闭眼,只是在外面陪伴着他。从浓郁幽静的深夜到凉风习习的早晨,从清瘦冷凉的上弦月到艳红明灿的朝阳,他们似乎是在一起,近的异常,可是却连站在彼此眼前相见的瞬间都未曾有过。
在白紫箫离开永宁殿偏殿之后,花清茉也回了楚家。虽然茉茉很依赖她,不过呆在书云笺身边时,倒也算乖巧,花清茉倒是不担心。
进了月牙门,花清茉第一眼便看到被书云笺坐在小小的背上,怀中抱着茉茉。一听到声音,书云笺便回过了头,目光上下打量了花清茉一番,笑道:“没去见六王爷吗?”
听到这话,花清茉微微一愣,她走到书云笺的旁侧,伸手抱过茉茉,随后也坐到了小小的背上。望着怀中的女儿,花清茉怕早上风大,便将包裹着她的锦被盖在她的脸上。
“你怎么知道我的相公是六王爷?”花清茉并未看书云笺,只是注视着前方,声音微凉。
“昨日在轩辕塔无意中看到临月的王爷中有一人像茉茉,那时便已猜到。不过,你昨夜为何不去见他?”书云笺的目光划过花清茉用药凸起的喉结,目光之中有着一丝的疑惑。既然她都让自己准备了药,为何又不去见他?即使是担心临月祖训,暗中见一面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云笺,你知道吗?从我与白紫箫第一次相见,他便一直救我助我,或许最初他只是随意,只是兴趣,但是除了他没有人那么在意过我的命。”花清茉回想当初,不禁笑了起来。曾经,白紫箫真的救过她很多次。
“嫁给他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凭他之力便可以帮我挡尽一切风霜苦难,但是,我终究做不到在他的庇护下一辈子。我想站在他的身边,无论他是华朝九千岁白紫箫,还是临月六王爷凤紫箫,我想要光明正大,实至名归。”花清茉说完之后,目光看向书云笺,轻笑一声后问道:“怎么样?我很任性对不对?其实,我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般,一碰到白紫箫的事情,我便像是点了火一番,被浓浓的烟雾遮蔽了眼睛,被烈火将所有的冷静沉着全部燃尽。”
花清茉这话一出,书云笺便笑了起来,精致秀美的脸庞犹如一轮明月,一阵清风一般,舒畅宁雅:“其实我也是,对待任何人都能做到冷静,就连我最恨的人,我都可以压下恨意,一步一步的将我的仇人推向地狱,永不超生。可是一遇到他,我便再也冷静不下来。其实,我们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心中的他,太重。”
“是啊,太重了。”花清茉点了点头,对于书云笺此话很是认同。随后她望了望两人坐着的小小,不禁一笑道:“小小好歹是百兽之主,如今却被我们当做了马,当真是委屈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