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钰阳看向花清茉,等待着她的命令。
花清茉回眸,极为冷淡的看了花旻止一眼,微扬的唇角略显嘲弄:“既然你想出去,便出去吧!他是你慈爱的父亲,宽容大方,你得多多像他学习才行。”
听闻此话,花旻止并未说话应一句。只是目光幽深至极的凝望着花清茉,眼底仿佛卷起风沙的大漠一般,已经混乱的无法用字眼说明。
有了花清茉的命令,钰阳便到花旻止的面前解开了他的穴道。待他站起来之后,钰阳才猛然发现,两人今日的穿着装束完全一样。当下花旻止这般走出去,宁郡王爷定不会发现什么。
在装扮花旻止时,他们少主特意让他这般穿着扮相,看来是早已猜到,自己这个假的会中途下场。
恢复自由之后,花旻止很快的走了出去,目光阴冷至极的看着宁郡王。
见花旻止前后改变过大,宁郡王面上浮现出一丝的疑惑:“旻儿,你怎么了?后面有没有人?”
“没人,只是又东西摔到了地上。不过到了那后面,孩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到底做了多大的错事。”花旻止说完之后,不觉的笑了起来,声音听起来依旧温和润泽,可是谁都能听出他笑中仿佛天地崩塌一般极致的疼痛,以及深深的后悔。
花旻止如此模样让宁郡王心中沉重,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最关爱自己的妹妹,可是他却还是这般做。让两人走到穷途末路,而如今连赎罪后悔的机会都被剥夺。
他心中的苦,比当年的自己更加、更加的重。
“旻儿,父王……”宁郡王想说什么,但是却被花旻止突然往来的目光所遏制住。他从未见过自己的长子有这样的眼神,仿佛从地狱刀山走出来的修罗恶鬼,那般的尖锐无情,那般的仇恨疏冷。
这一瞬间,宁郡王心中有着仿佛孤峰一般重的悔意。
他的期望以及做法,已经害的自己的孩子几近崩溃。他的自以为是,换来的或许是全部失去。
“旻儿,我……”宁郡王从未觉得这么的语塞,仿佛自己不会说话一般。
此时,他不禁想起那一日老郡王妃说过的话。
“复儿,或许……或许母妃后悔了,真的……真的后悔了。”
“复儿,母妃只是不想你像母妃现在这样。木已成舟,覆水难收,过去依然已经不能改变,但如今,你还有选择。”
是的,在他还有选择的时候,他依旧选择了这条路。如今,他知道悔了,是不是已经迟了。
“父王,你不用再说了,一切都已经迟了。你看这灵堂中快要燃尽的蜡烛,终究恢复不了原样,到了西边尽头的月亮,注定要西沉,我们终究还是错了,都错了,错的离谱,错的绝望。”花旻止感觉到眼眶中有湿意,慢慢凝聚起来,似乎风一吹便会将一切打破。他微微抬头,望着灵堂中随风而言丧幡,等待着眼泪,一点一滴的消散。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的自责、后悔以及沉痛,让他很想尽全力的发泄一番,可是终究不能这么做。这布幕后面可是有着很多看戏的人,他们必然将自己当做可怜虫看待。
身为男人,绝对不能在众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软弱。
男人,无论何时,都要顶天立地,都要屹立不倒。
“旻儿,是父王害了你。”宁郡王沉痛开口,腹部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几乎要昏过去。
他伸手,想要去碰花旻止的袖袍,可是花旻止仿佛对他避祸不及一般,后退了一步,身子不稳的宁郡王,直接从地上摔了下来,滚了几圈后才稳住身子。
见此,花旻止眼眸中划过一丝的不忍,但是终究忍住,没有上前去扶宁郡王,只是侧头看向一边,恍若不见一般。
花旻止这般,宁郡王也未有丝毫的责怪,他只觉得自己这般是报应,是咎由自取。他极力挣扎,想要重新回到贵妃榻上,可腹部的伤让他根本无力做到这点。
此时,突然一双白皙纤长的手伸了过来,扶起了宁郡王。他侧头看了一眼,那人的面容让他双脚一软,再次摔到了地上。
目光惊讶至极的看着眼前的人,宁郡王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茉儿,你……你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