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花清茉,好一个花清茉,你够狠,够厉害。”司徒信的言语复杂到了极点,像是赞叹,像是愤怒,像是无奈,像是痛苦,就像是七彩的光芒融合到了一切,混乱至极。黑暗之中,那点点磷光,微小而又虚弱,可是就是这他看不起的东西几乎毁了他的所有。
夜幕之下,大雾朦胧,这两者汇聚而成的屏障本来是最好的遮掩,但是同时也成了最大的敌人。花清茉手下的人必然是借助大雾躲藏在他们周围,然后伺机一起行动,熄灭他们照明的火把。紧接着,他们开始混在军中扰乱军心,黑暗之中借助这些磷光装神弄鬼,将他本来预测好的杀局完全毁灭。
其他四路大军的状况与他这里必然没有什么区别,想必已经逃得差不多了。
这一战,他还没有打就满盘皆输。不得不说,他输了,完全输给了那个女人。
坐到地上,司徒信抬头,望着天空没有任何的言语。大雾遮蔽了一切,连星月的光辉都见不到分毫,唯一能够看到的便是无尽的黑暗以及无穷的绝望。
“输给一个女人,这滋味当真是不好受。”司徒信的声音比起刚才在高台之上的冷厉霸然,要显得凉淡轻缓很多。他咬紧牙齿,压抑着心中的痛苦以及绝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没有人会喜欢输,没有人会喜欢。况且即使是输,他也要输的轰轰烈烈,震动天下,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输的这么窝囊,输的这样屈辱。
男人就算是输,也要有男人顶天立地的输法,而现在不是这样。他宁愿被朝廷大军围攻,战败至他自己一人,也绝对不想像现在这般。无一人死亡,却已经输了。明明还没有开始,却已经输的彻底。
司徒信在地上坐了很久,直到天明之际,太阳的光辉驱逐出黑夜的最后一点暗沉,当纯白的光芒再次洒满整个天地乾坤,山川湖海。望着冉冉升起的明日,那璀璨的光芒,似乎给了他一点的希望,但是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抓不住希望。
这一场仗以后要如何,他也没了主意,就像是在昨夜的大雾之中,完全迷失了方向一般。
另一边,花清茉刚用完早膳,云邪等人便进了营帐,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花清茉。听着他们的诉说,花清茉只是淡淡的笑着,并未多言一句。
“少主,钰阳当真是佩服你,你怎么想到装神弄鬼这一招?你不知道当时的场景,钰阳看着都觉得惊叹。”钰阳的声音之中满是惊叹,如今他还是在假扮司徒袖月,那清丽的小脸之上露出的兴奋表情,看着倒比一脸冷漠的司徒袖月可爱的多。
“要我说,应该是少主想到用磷光粉这招才让人佩服。隔你们谁,怕是都想不到这方法。”绵逸也满是惊叹,清秀的脸上有着十几岁少年才有的张扬肆意。
“说到底是捉弄人这事,让你们一个个开心的不得了。”云邪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俊雅的脸庞之上有着温和的笑容。如今这状况他也不想说些什么,主要是他也忍不住想笑。
不过云邪并未像其他人那般失了心思,他面向花清茉,恭敬的出声询问:“不知道少主接下来准备如何是好?一旦朝廷大军派出探子,必然就会发现梁王大军的不对,若是此时他们要动手,那九千岁的吩咐少主就无法完成了。”
“嗯,的确是如此。”花清茉点了点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绪不动,仿佛周而复始的明月一般,当空而照,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有所改变。她低下头,从一边散乱的奏折中拿出了两封信,一封递给了云邪,一封递给了夙画。
两个人看了看信上的署名,皆都是梁王,如此情景让他们心生疑惑。而此刻,花清茉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邪,猫儿,夙画,溪风,你们四人一会去梁王大营一趟。”花清茉看着他们,漆黑的眸子像是一片浓暗的墨一般,沉的有些吓人。而她的脸上笑容温和淡雅,就像是悄然盛放的白梅一般,秀丽精致。
“夙画,你先将手中的信交予梁王,若他依我信中所言。”花清茉的声音停了下来,目光转而看向云邪。“并且向你们要第二封信,云邪,你就将你手中的交给梁王。”
“是,少主。”云邪和夙画同时应道。
紧接下来,花清茉的目光看向猫儿,漆黑的眼底仿佛墨被水研磨开了一般,有了深浅不一的波动。
“猫儿,你帮我注意一下,梁王大营之中有没有人与文景相似。”花清茉的声音微沉,脸上的笑容也与刚才有了极大的改变。她伸手挑起鬓角的一缕长发,轻轻的绕动,松开,雪白的手指在乌黑的云发之中显得格外白皙。
“总觉得此事和文景脱不了关系。”
“少主的意思是,文公子在后方操控一切?”猫儿听到花清茉的话,不禁出声问道。
花清茉摇了摇头,手轻轻的松开长发,目光沉了下来:“文景只喜欢看别人动手,自己极少会插足,他最多便是入局看戏,绝对不会出手掌控棋局。在梁王大营之时,若是没有发现像文景的人,就看梁王的反应。若是他要看云邪手中的第二封信,便询问他,是何人告诉他恒河大雾之事?”
“是,猫儿明白。”猫儿点头应道,声音冷漠却又恭敬至极。
“其他人忙了一夜,都去休息。你们做完此事之后,也都好好休息两日。”花清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是,属下告退。”
从花清茉营帐出来,云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