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容颜仿佛黄昏中的一颗青竹,俊雅朗逸,干净清新。一身青袍,萧萧俊骨,仿佛不为名利所累,洁净的似白雪,似江泉。
额前略显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一目一眉,露出的眉目俊丽,眼瞳深黑,薄凉的唇上,笑容懒散随意,温和但却不含疏离,似乎像是对万事毫不在乎一般。
他望着被黑布遮住双眸的花清茉,眉眼似乎在一瞬间温柔了些许。
“表妹,别来无恙。”
关于这些黑衣人的背后主子,她想过很多人。司徒元佑,司徒恒,甚至司徒宣,但是她却忘了楚彦谦。毕竟,传来的消息是他与司徒元澈率领大军前往冀州城抗敌,自己会遗漏他也属常事。
“楚世子?”花清茉假装疑惑的应了一声,视线却丝毫不离楚彦谦。虽然她不知道楚彦谦为何会在此,但是此人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比司徒恒、司徒元佑更难缠。
“你们都退下。”楚彦谦挥了挥手,花清茉身后的黑衣人将青狐以及猫儿押出了正厅,最后离开两人不动声色的将门关上。
顿时,正厅中仿佛被一层阴影笼罩,沉暗的有些诡异。
“表妹还是这么冷静,就算被人挟持,也难从你的脸上看到一丝的慌乱。”楚彦谦望着花清茉,笑容随意疏懒。漆黑的眼眸仿佛深暗的漩涡,似乎只要多看一瞬便会被吸纳进去。“不过表哥我还真是好奇,不知道表妹面露慌色时,与寻常时刻会有什么样的不同?还真是想看看啊!”
对于楚彦谦似有深意的言语,花清茉并未有任何的反应。她伸手拿下蒙在双眸上的黑布,闭目了片刻之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眼前的楚彦谦靠着身后的黄檀木雕花玫瑰椅,姿势慵懒散漫。身上的青色锦袍因为他的动作,显露出许多的褶皱,看起来很是怠惰随意。
宽大的袖袍之上,以黑红二色细线绣出折枝红梅图案,白色的交领上,红梅点点,冰清雅洁。与寻常时刻的他,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表哥有这个时间兴致,不如好好的思虑如何解决朝廷现在的困境,皇上看起来很相信你,你也应该对得起皇上的信任才对!”花清茉看着楚彦谦,声音平淡温静。随即,她低头看了看茉茉,目光顿时柔了下来。“茉茉,这是你的表舅,楚彦谦。”
“表舅?”茉茉听到这个称呼,声音之中微带着一丝疑惑。她侧首望向楚彦谦,似乎是在上下打量他。
至于楚彦谦,他的目光也因为花清茉的言语转移到了茉茉身上。
熟悉的五官让楚彦谦微有诧异,俊雅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点疑色。随即,他的视线回到花清茉的脸上,声音依旧随意自若:“九千岁的孩子?”
“嗯!”花清茉点了点头,并未对楚彦谦有何隐瞒。反正如今这时候,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
“怪不得九千岁那么疼她,自己的孩子当然得多加疼爱。”楚彦谦意有所指的开口,唇角的笑意越发深远起来。他站了起来,走到花清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推着她走到旁边房子的玫瑰椅前,随后按住她的双肩让她坐下。“虽然我们如今算是敌人,不过那只不过是在战场之上而已。如今这时刻,本世子还是你的表哥,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有任何改变。”
听到楚彦谦的话,花清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声音平静,语气却深远的仿佛亘古长远的星光一般悠远:“表哥,此话在茉儿听来,就像是一个笑话。你我心中都清楚的很,血缘关系比不上一个忠字。自古以来,有太多人为了一个忠字,弃妻儿不顾,甚至杀害妻儿,茉儿和表哥不过是表亲关系,这关系薄的就像一张纸,一捅即破。”
“呵……”花清茉的话让楚彦谦轻笑出声,他走到花清茉对面放置的玫瑰椅坐了下来。随即,他趴在一边的长桌上,目光随外的闲适自在。“表妹,你来这儿做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东海关日后的状况,以你的性子怕是不会掺和这些麻烦的事情。你来此,到底是为何?”
“茉儿只是来见一个朋友而已。”花清茉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她注视着楚彦谦,道:“据说表哥是与德亲王爷去玩冀州城,怎么会出现在东海关?这两地距离甚远,表哥应该不是突然有了兴致,准备从东海关绕一圈再去冀州城吧?”
“表妹真是明白本世子,我的确是突然有了兴致,准备在东海关转一圈再去冀州城。”楚彦谦听到花清茉的话,直接接了过来,顺着她刚才的言语说了下去。他很清楚,花清茉是在打趣自己,不过自己既然不能对她说实话,开开玩笑似乎才是最好的。
望着眼前的女子,楚彦谦不知道为何心中浮现出当时在西华宫第一次见花清茉的情景。当时的她就像是一朵刚刚绽露花苞的茉莉,不算出众,不算特别,但是却温和宁静,沉然安谧,而现在的她,依旧那般沉然自若,但是却花开半夏,美的让人沉醉,美得让人痴狂。司徒元澈以及司徒恒,便是如此。
其实,若是她,或许自己可以考虑。
只是,这世间从来没有如果。
“茉儿,你说这世间最美好的风景是不是开始的那段路?在最初,身边的人都在,无论好人,坏人,陌生人,还是熟悉的人,他们都在。”楚彦谦的声音温和了下来,漆黑的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变得缥缈虚幻起来。他抬起手,伸向上方,似乎是想抓住高高在上的天空。但是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