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茉望着文景,温润的声音仿佛春日里迎面而来的微风,温暖而又柔和,但是任谁都能听出她言语之中那深及刺骨的嘲讽。她的笑容更是只在唇边,未及眼中,淡雅清逸间更见凉寒。
若是花清茉是质问,是冷言冷语,文景必然能够妙语连珠,高谈阔论。但是她只是很寻常的开口,脸语气都与寻常无异,这着实让文景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才好。
女人无理哭闹之时,你大可以以此为由,冷声相对。但是,她在笑。
面对一个只是在笑,只是在很寻常说话的女人,他有何理由驳辩她的言语。
沉默了许久之后,文景笑了笑,如画温润的眉眼之中依旧柔意未减,他伸手而向茉茉,手指拂过茉茉的眉眼。
“清茉,你以为世间的男子都是紫箫吗?”文景温润的声音之中,透着些许深意。“他自小便见过太多,对于男女之事从未有过任何想法。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若不是情毒那件事,你和紫箫至今都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你们更不可能有这个女儿。”
“是,紫箫那样的人很少有。我也没有奢望过楚玄潇会像白紫箫那般,只是……”花清茉看向云千梦房间的位置,漆黑的眼眸中氤氲着浓重至极的阴霾。“千梦与我一样,我们的感情只容得两个人。这与地位,权利,与任何事情都无关系。楚玄潇是皇帝,他能有三宫六院,能有无数的女人,这是自古以来最为寻常的事情。但当他在另外一个女人的房间中过夜时,就已经背叛了自己和千梦之间的感情,当他和别的女人耳鬓厮磨时,就注定他和千梦背道而驰,越走越远。而且,这两人之间还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以及血债。”
此时,花清茉转而望向文景,唇角的笑容温柔宁和,仿佛江流入海的泉水,平缓幽寂。“楚玄潇给她宠爱弥补,给她地位弥补,给她权利弥补,给她财富弥补,但是他没有给她专一,也没有给她歉意,你说他们之间靠着这薄弱的帝后关系,还能撑多久?”
文景对于楚玄潇和云千梦的事情并未想过多加干涉,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待着两人之间的一切。而今,花清茉的言语却让他开始寻思起那两人之间的一切。
不过念及深处,文景便觉得这完全就是无意,反正之后还有选择摆在楚玄潇的面前。到那时,一切就会结束,他此时着实没有必要花费心神去考虑那两人的事情。
“清茉,玄潇和云千梦的事情与你并无多大关系,你也无需花费太多心神在这上面。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东海关此时已经不是你能插手的。”文景温和的笑着,笑容一如最初,淡薄的仿佛高山流水,蓝天白云。
然而,文景无意之中的言语却提醒了花清茉。
司徒恒手下的人暗中监视着轩辕阁,其意为何,无人知晓。可楚玄潇并不是庸人,对于此事他定然不是一无所知。
东圣以及华朝双方统率皆都聚集于东海关,皆都暗中作为,未动先手。这其中的乾坤,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见花清茉沉默不言,文景只是温和的望着她,并未说话惊扰。此时的花清茉,眉目略显灰哀,欣长的睫毛在她双眸之中落下一层厚重的剪影,衬得她的瞳眸越发的浓黑如墨,幽寂深远。微抿的唇,此刻看起来唇色微白,其中更是隐约透着一点紫意。
如此的花清茉,就像是一朵在风雨之中摇摇欲坠的花朵,似乎弹指之间便会花落人亡。
文景在旁侧看了片刻,随即他伸手附到花清茉的手腕之上。
“你做什么?”花清茉被文景的动作惊了一下,但是看他似乎是在给自己号脉,便没有再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刚才似乎命不久矣,便忍不住为你号脉瞧瞧。不过你的脉搏平稳,内息通顺,康健的很。”文景的手从花清茉的手腕之上移开,随即他似乎想起一事,唇角的笑意忽而变得深远起来。
“刚才只顾和你说笑,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事?”花清茉看着文景,温声询问。
“云千梦先前的异样与她自身有所关系,但其主要原因是因为她中了毒。”文景说到这儿,唇角的笑意突然好像撩拨的湖水一般溢散开来。“这毒你应该不陌生,当初在鬼谷时应该看到过的。”
文景的话让花清茉一愣,并不是因为云千梦中毒,而是因为那毒出自鬼谷。微微沉默了片刻,花清茉越过文景,走向云千梦的房间。
站在门前,花清茉并未进去,只是用异能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一切。此时,楚玄潇坐在卧榻边上,目光极为专注的凝视着云千梦。他的表情上依旧看不出一丝的担忧,有的只是无边冷寂的平静。
至于云千梦,此刻的她比先前看起来安稳了很多,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痛苦。只是她的脸上,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从文景刚才的语气,花清茉便知道云千梦无大碍,如今见着楚玄潇的神态,她更确信云千梦无事。只是,云千梦怎么可能会中毒?而且还是出自鬼谷的毒。
“此事,文景你没有告诉楚玄潇,对吗?”花清茉侧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男子,唇角的笑意了然平静。
从文景刚才的语气,花清茉能够确定,云千梦所中之毒虽然出自鬼谷,但却与文景无关。只是,如此的事情在他看来便是一种乐趣,他肯定不会放弃这享乐的机会。
“当然,文景我一直不是多嘴之人,自然不会随意多言,我只是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