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生天地间。
但愿;
少年吸了口天地间独有的寒气,将微红的脸颊埋葬于雪地中,四周冰冷的霜雪泛着独有的冬天的味道,说不得亲切,却生出了几分熟悉的触感。
这是一座只存在于冬天的山峰,这里的一切除了“冬”以外都将显得不合时宜,纯粹得格格不入,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在一线上吹着冬天的风,看着脚下那还在变幻着四季的森林,入眼的身下青绿,望着那自由、悠然的叶,少年沉默良久,心中却不由得慌了,眼眸流露出些许的迷茫;这是一片不平衡的森林。
他早就知道。
但越知道他就越害怕。
无心人给他的亲切变成了恐惧,这片广袤的世界变得狭隘。
这是哪里……
少年伸出五指,试图抓住那坠落地平线的高悬,他睁着眼睛望着那经历变幻的天,思索着这一片虚伪的世界。
是真的吗……原来都是假的吗?
少年有些颓废,在雪地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包括他怀里的那只穿山甲。
小东西动了动,却再也没动静了。
刑渊抬起头,他第一次恢复记忆时就知道这是一片供试练者追逐的遗迹,但四周的空气,那月,那夜,眼前的这一切,这一切都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到他的害怕,他的卑微,他的无助都被一张镜子反射得透亮。
这是哪儿……
失落地靠着光秃的大树,他幼稚得和孩子一样,不会长大,情绪反复无常。
守归……
刑渊眼瞳暗了暗,俯下身把脸贴着穿山甲的身躯,感受着那仅为的温暖,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刑渊慢慢平静了下来。似是察觉到了刑渊的非礼,穿山甲闹脾气似地挪了挪身子,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挣扎,眼眸露出厌恶的情绪,却愤愤地选择了不在乎。
感受到了小家伙的别扭青衣少年笑了笑,稚嫩的面容上满是天真,他伸出手摸了摸怀里的小生物,然后就被一爪子拍打了下来。
被它这么闹了闹青袍少年不再纠结这身外之物,也不再去思索那所谓的真假,倒是与那穿山甲较上劲了,来回几下他选择了抱头认输,偷眼瞧了瞧那傲气的身形口中无声嘀咕,上辈子是欠了你还是怎么得。
睡在我身上还不准我碰你吗?
少年郎愤愤,却不敢再招惹那安眠的小家伙,将它放回到了肩上。
似是觉得无趣了,刑渊疲惫地起身,活动了下身体,感受着远处侵袭而来的冷风用手裹了裹青袍大衣。随着刑渊的动作那大袍的表面铺展开来,上面的伤痕如勋章般在天底下睁开了眼睛,尽管看似破烂,但那独有的威势却会让得见到它的矜贵都有所迟疑。
这注定不是一件普通的衣袍。
越过节点,那高悬头顶的明月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乌云遮挡住了,入眼是一片暗沉的世界,阴雨绵绵,那厚重、潮湿的雨滴和那粘稠的风让得刑渊的心思瞬间死寂了下来。
连夜的雨水让得一些枝叶开始腐败,所幸半空中的味道仍旧是植被的清香,拥抱着密林的绿意,刑渊竟有些躁动,血管中暗流着炽热的血液,意气风发的模样显得极为认真,伸了个懒腰,恢复了些许的力气,身躯微微挺直。
行进在潮湿的水流中青袍少年保持戒备,伸出手遮挡着雨水,沿着水流向下,踩着昨晚留下的泥泞刑渊不喜,皱眉,内心少了些许的异动,整个人沉寂了下来,一张看不出表情的面容在密林的阴影中一片连着一片地钻出来,四周压抑的氛围让他有不少错觉,扫视四周,除了那高大的树木再无其他身影。
一路水流,一路脚印,顺着那绵延的山路一路向南,风缓了许多,穿山甲扭扭捏捏地,不愿意起来。
拉着长袍的袖子,青衣少年将之遮蔽到了小家伙的身上,看着那软绵绵的身躯,刑渊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真懒。
一脉相承的懒。
淋着雨顺着乡道蜿蜒,少年的发丝湿润了几分,雨水顺着额头往下滑,湿了衣襟。
正午的光芒尚且撕不破那厚积的乌云,那轻飘飘的月色更是如此,少了光亮眼前的路有些浑浊,青衣少年在胸口点了一盏孤灯,幽幽的烛火散发着寒夜里的光亮,范围很小,却让穿山甲觉得心安,身子一扁,少年的袖子不由得压低了几分。
刑渊走的路不算近,但胜在熟悉,估算着时间青衣少年走到了后半夜,看着不远处茂盛的春山少年郎动了动僵直的身躯,松了一口气。
金吾隔着许多禁制,至少每座主峰都会有一道禁制,他处还需要摸索,大约还有空间未被探寻到。
因为距离缘故刑渊对春山的禁制比较熟悉,在一间竹屋中稚嫩少年推门而入,看着那座占据缝隙空间的雕像他习惯性地将手掌放置到了封禁之上。这次没有反弹的动静,但任由少年如何动作,那名为北冥的空间却纹丝不动,如一座泰山。
多次的失败让刑渊的一颗心已经能够保持平常状态,但失败的滋味终归是不好受的,青衣少年后退三步,沉思良久,回过神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朝着榕树洞缓缓踱步。
榕树洞不长,跨过金吾的节点就能看到一地的月光,出了溶洞少年换了身衣袍,穿戴整齐后来到了蠃鱼最高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