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重伤吐血,动弹不得,有方飞平看护,没有再战之力。
程昊更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正被黑岩城的人重重围住,堵血口子,喂药呢。
一边是内伤,一边是外伤。
还真吃不准,到底是哪头伤势更重。
难道那一战,是落了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可有人就是想不通啊——
怎么可能会是两败俱伤?
那可是苏土豪……
背景神秘,手段太多了。
无论雷法,还是半巫祭手段,还有那把华丽到扎眼的兽骨镶古剑……无论哪一样拿出去,都得叫人眼红,搁谁……谁能受得了?
嘶……难说道……程昊真的有那么强?
众人不禁嘀咕,心里有些不好受。
被一个土豪横压一杠子,虽然心里苦,但还能心里找找安慰。
没啥。
那是土豪嘛,我等是败给了他的手段,非是他的实力。
但如果是被黑岩城的人横压了一头,那就是实打实的,弱了人家一筹啊。
技不如人,说出去,就不好听。
有人憋不住,就跑去询问穆阳泓和穆瑞,两位凝元境上师,战局结果究竟为何——
两位上师顿感头疼。
这俩人战到中途,就被冰柱层层围住,在冰与寒雾中,战作了一团。
哪怕他是凝元境上师,气血凝于眼上,透过重重冰柱阻隔,也只能模糊见到,两个气血如焰的身影,你来我往,彼此交错。
仿若雾里看花,看不真切,又哪能知道,究竟是谁输谁赢?
不过上师毕竟是上师,他们隐约看出了点端倪。
这苏彻……在身法和战法上,应该比程昊强。
且不止是强出一线,很可能是一路压程昊打。
可这想法未免太惊世骇俗。
筑骨境六层凭借身法,压着蒙初境二层打……就是他们自己都不信。
就这么说出去,怕是不能服众,还惹来猜忌怀疑。
穆阳泓豁然起身道:“我得去看看两位学员的伤势。”
穆瑞脸色铁青,穆阳泓……这老不羞的,要逃!
谁知,他刚伸出手欲阻拦下,这穆阳泓却回转身,握住了他的手,郑重中还紧握了两下,道:“我一人去便足以,你不用担心,都是我学宫学员,决不容有失!”
言语间,那叫个大义凛然!
这退路,都被穆阳泓这老不羞的给堵住了……穆瑞跟个泥人似的立在原地,那叫一个心情复杂。他摸着下巴,觉得下巴有生点疼,似不知何时,又少了许多胡茬。
沉吟了数息,才开口:“这个……输赢,你们不如去问当事人好了。”
这也是没办法啊……
于是只好出此下策,让苏彻自己解释,他自己是怎么赢的吧!
自己这位上师,真解释不了。
“当事人?”
前来询问的学员嘀咕:“这种事,难道不是当众宣判,来得更公平服众么……为何要去问当事人?”
程昊已经晕了,那唯一的当事人,就只剩下还算清明的苏彻。
这是……让他们去问苏彻?
言下之意,是苏彻赢了?
可,到底是怎么赢的?
众学员好奇极了,都等着苏彻复述此前的战况呢!
就是罗金胖子也急呀。他瞅着苏彻,眼巴巴的问:“和程昊的那一战……其实,是你赢了吧……?”
苏彻一时不答。
他看向黑岩城方向,那些披甲守土少年,又回忆起和程昊的那一战。
这程昊年纪还轻,所以只知勇进,而不知避退,这才战到脱力失血。
但他心里还是佩服,这种骨气的。
似乎上一世,也只有在边疆沙场,才能见到这样,相同铁血气质的少年。
昔日,那些夺权叛乱的叔叔伯伯,都是腐败奢靡的皇亲贵胄。也是怕云笑天这位帝子顺利登基后,与他们清算,这才选择先下手为强。打算暗害掉云笑天,再推一个傀儡上位,好分割利益。
哪怕对于其中一些人来说,这位帝子,同样是自己的家族血亲,是自己的亲侄儿,亲孙辈。
他们下手,也没有丝毫犹豫。
最终云笑天能够夺回江山,是因得了那些守土边疆的将领们拥护。
模糊记忆里,那段颠沛流离的日子里,他也不知是逃了多久,又战了多久……
当率领大军,眼见将攻下皇城。
他,云笑天。却彻夜难眠。
独坐夜风中,只觉寒凉如水。
这夜风如此放浪飘逸,一路自他身后,向着皇都吹去。
上有满天星辰里,悬着不知多少洞天,像倒扣而下。下有万家灯火,九大仙山,灵气氤氲,琼池环绕。
多美好的地方。
可又深埋下,多少人的yù_wàng。
那时候他枯坐一夜,想不通的是,为何亲人背叛了他,反倒是那些毫无血缘之人,却甘愿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他想不通啊……
但看到璇玑那一袭红衣时,他似乎又明白了。
亲人也并非,全都背叛了他。
原来,只是他没得选罢了。
那些毫无血缘关系之人,选择了他。
选择将江山交给他,而不是任由那些昔日的皇亲贵胄糟践。
他们是守土,守家园的将领,而非是守那些皇亲贵胄的奢靡生活,这才甘愿抛头颅洒热血。
只是,璇玑为何最后要杀他……
她不愿意将江山交给他,而是想从他手里夺去,欲要独拥天下吗?
……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