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领着小丫头,和胖子一同走出大帐。
他先去了父亲的大帐,在探望过父亲后,又去往祭祀洞窟外的平地上。
巨大的蛇尸,正横呈在苏彻面前,很是壮观。
它有水桶那么粗,有部分被切成了一块块肉,放在干净的兽皮上。那肉还腾腾冒着热气。血都被放进一桶又一桶的大陶缸内,血腥味很浓重。有一块晶莹剔透的兽晶被掏出,兽晶浑身散发出紫莹莹的光霞,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非但没有血腥气,反而散发着诱人的清香,被单独搁置在一个敞开的银制神盒上。
苏彻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宝药。堪比灵域中,灵兽身上的内丹。是有了一定修为的兽类,为了凝聚祖血,成长进化。其中凝聚了蛮兽的一身精华。
一双苍老的手,拿起那只装有兽晶的银质神盒,很快盖上盖子,不再让霞光外放。
三人抬头,看到竟是祖姆亲自来了。都赶忙躬身向祖姆问安,对老人都很恭敬。
祖姆躬着腰,手里拄着根百年云铁木制成的拐杖,一柱地,竟传出些许金属质声音来。
她很慈祥,虽然上了年纪,身子骨看起来还很硬朗,她朝苏彻微微一笑:“小子,去看过你父亲了吗?”
苏彻点点头,回答道:“奶奶,父亲说他不碍事,养个几日便好,不会耽搁一个月后的狩猎大比。母亲也在父亲身旁,照顾着父亲。”
“嗯……”祖姆听闻,点点头,但随后又微微摇头。她知道苏彻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儿子,苏穆萨的伤势,一定没有小孙子说的那么轻松。
因为那个人,总是会瞒着亲近的人,将苦累都自己担着。就是因为如此,他身为族长,才会受到族内如此尊敬与爱戴。
而苏彻却在思衬着,过两天,偷偷摸上断牙山里,去寻几株药,练出一炉续经接骨,养气补血的丹药,给父亲服下,几日就能好,不会耽搁狩猎大比。
相比之下,倒是他的母亲,身体孱弱,久病一直不见好,虚不受补,令人堪忧,得去深处搜寻宝药才行。
祖姆步履蹒跚,人已朝着祭祀洞窟行去。走到洞窟外后,蓦然转身,将那根漆黑枯木似的拐杖,朝苏彻点了点:“小孙子,你也跟我进来。”
小丫头苏沁欢很好奇,也想跟上去,事实上,周围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祖姆想将祭祀一术,教几手给苏彻。这可能是一个后手。
因为万一苏彻还是无法觉醒血脉战体,他苏彻也可以学习巫法。不至于在族中,成为一个无用之人。
但巫法一途,危险重重,诡异事很多,上一个学习巫法的苏月儿,早就开启了战体,天赋还很高,因为痴迷于巫法,而求祖姆传授。
但结果呢?
因为太过深入巫法那一道,如今已经疯了,成了族内一个女疯子。时常徘徊在祭祀洞窟附近,到处游荡。饿了就去山里扒土,找一些野菜根吃。
洞窟因为需要布置,此时被火盆照得亮如白昼,在角落里,苏彻看到了那个疯掉的苏月儿,正用布很小心的擦拭着祭祀器具。
此时的她看起来过于安静,脸上的灰尘也被洗干净。她脸庞有些消瘦,但眉眼间,却透露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秀,嘴唇红润,只是一双有些茫然的失神双眼,破坏了她身上钟天地灵秀的气质。
一位好好的佳人,现今失心疯了,实在太可惜。
魂魄之伤,最是难治,尤其是在不开化的蛮荒,很少有此类宝药。
苏彻曾经听说,苏月儿也就只有在祭祀,或是与巫法相关的事上,才会变得安静下来,像个正常人。
祭台旁,苏月儿像是感受到了苏彻的目光注视,此刻猛然回头,望向苏彻。竟放下了手里的一个银碗,直直走到苏彻面前。
“你不是……你……是谁?”苏月儿声音沙哑,眼神很茫然,有一种对苏彻的怀疑。她极少说话,这一开口,就让苏彻的心跳狠狠一阵悸动。
他的神觉,竟感觉到了类似神识的存在,从他身上一扫而过。
“但你好像……又……是……”苏月儿眼神中的怀疑和戒备又放下了,她蹲下身,双手拨弄着乱糟糟的长发,嘴中一直嘀咕:“太强了,太强了,不应该那么强,为什么,会那么强……大?”
苏彻头皮有些发麻,他向周围看了看,确信周围几个族人并不在意苏月儿的话,才松了一口气。
祖姆走到苏彻身旁,将一只有些脏的银碗递给苏月儿,苏月儿这才将注意力从苏彻身上转移到了面前的银碗上,又很认真仔细的擦拭起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她的世界变得如此安静,只有面前这只脏兮兮的银碗。
祖姆转身,朝苏彻笑骂道:“苏彻小子,你还愣着干嘛,懒货,还不去干活。”她举起那根枯木似的拐杖,作势要敲打苏彻两下,苏彻脚步轻移,一个侧身竟被躲过了。惹得祖姆轻咦了一声。
“祖姆,要我做啥,您直管说!”苏彻嬉皮笑脸,从祖姆手中接过一碗血,正是那头百岁的巨角蟒的血。
祖姆将绘着图案的兽皮,交给苏彻后,又指了周围几个以血画出鸟兽鱼虫图案,祭祀大阵的族人:“去,跟他们一样,在地上画下祭祀大阵。”
“得嘞!”苏彻点头表示明白了,钻进那几人里,就着手参与进去。
祭祀大阵和灵域的那些阵法有很大不同。苏彻竟觉得,他有些不像是在布置阵法,而像是在以岩石为纸,以血为染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