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凤歌与龙子辰,谈话越加深入。
龙绣秀在旁也听得越加入神。
她没发觉,自己本是对凤歌有敌意的。可此刻却也被凤歌的话,给吸引了过去。
只是凤歌偏偏话说一半,又不接着说下去。
这停顿下的一时半会,真让她心里,着急得好似小猫挠啊挠似的。
“听这称呼,小河王……应该是对水性极好之人的称呼,为何会是个怕水的?”
听龙子辰终于问出她想问的话,龙绣秀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来。笑盈盈的,又给族兄续了一杯茶水。
凤歌回忆片刻,才解释道:“我得到的消息上,说这个荆冷年幼时就怕水,一直不肯入水,也曾被他父亲三舵主逼迫了几次。”
“可最后那次,他下水后出来,便得了一场大病,吓坏了他母亲。之后他家人便不敢再强迫他了,只能任由他去。”
龙子辰蹙眉。
若是如此……那这人为何会在黑潮水里,和程武搏杀得如此激烈?
他也不问,只等凤歌继续。
风歌抿了一口茶水,很快就接着侃侃而谈:“可荆冷的身份,毕竟是三舵主的二子。不能下水,便等若是被船队放弃了的废物,于是渐渐的,就沦为了旁人的笑柄。”
“还有人说,他父亲当时已打算,将他托给码头的某位扛把子,也算是想让他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呆在河岸上。”
“就是他自家族人,也对他颇为看不起,只是嘴上不说。”
“那个荆冷虽说有些内向,却也是孤傲之人,气血战体修得不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待遇?便开始自己逼着自己去下水。他想要……克服这种恐惧。”
“他成功了?”龙绣秀终于忍不住,追问。
凤歌看了一眼龙绣秀,眼神亲和,好似在看一位族里的妹妹,笑道:“可以说他成功了,却也可以说,他失败了。”
“怎么又成功又失败的。”龙绣秀有点恼。
觉得自己好像被眼前,这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给戏耍了。
风歌笑道:“你听我慢慢细说……”
“那个荆冷,后来确实能下水了。”
“可或许是把自己逼得太狠。这一下水,人便容易癫狂。”
“在他父亲的船队里,就是遇上江河里最强的江河兽王,他也敢去搏杀。数次搏命,就是有他爹亲自看护,也三番四次差点死去,凶狠得令人胆寒,这才闯下小河王的凶名。”
“如今,我听说他这里……”
风歌手指轻点太阳穴的位置道:“这里……问题越来越大,就是他父亲虽然带着他,却也不敢轻易放他下水。”
“偏偏这座学宫建在遗迹里,这黑潮水越涨越高。如今以他的气血战体,就是他的那些族人也约束不住他了。”
“与其说他是在寻强者一战,不如说……他是在寻一死。”
龙绣秀听到这里,秀眉微蹙,神色有些怜悯:“这人,听起来,好可怜。”
风歌哈哈一笑,暗自摇头:“你若对上他,就不觉得他可怜了。而是可怕。”
“泡在水里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若不死,便要别人死。”
“若非我们上三峰的人走得早,恐怕他要纠缠上的人,就不是程武,而是咱们中的一人了。”风歌看向龙子辰,意有所指。
龙子辰蹙眉。
无论谁遇上这样的对手,都要头疼。
杀吧,浪费时间不说,还会耗去自己的底牌。又要莫名的跟江海霸主的人,结下一笔仇怨。这可比和九盟的人结仇,要麻烦得多。
不杀,遁走吧……在这水里,连程武都没能逃得过小河王的纠缠。他龙子辰,也不敢说有绝对把握。
毕竟这小河王,也是个蒙初境四层,又极善水性。
凤歌能亲自告诉他这些,显然是送人情来了。
龙子辰不禁去想:“龙傲城和凤元城之间,可算不上关系融洽,新仇旧恨一笔笔帐可有不少。”
“龙兄!”
凤歌大手一挥,身形牵动着如火的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笑道:“若我能在此,将龙兄刺杀身死,你们第一峰在学宫里,怕是刹那就要分崩离析,届时就是一副群龙无首的精彩画面了。”
龙绣秀一惊,她将注意力全然都集中在了凤歌俊美非凡的脸庞,全然忘了他也是蒙初境四层的大高手!
她脸色刹那雪白,手里握住一把匕首。
刀已出鞘,却被龙子辰摁下。
她看向龙子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听龙子辰笑道:“你亲自出手杀我,有几成把握?”
凤歌两眼一眯,竟有些魅惑:“三成。”
“三成。”龙子辰沉吟:“嗯,很高了。”
“可我也有六成可能,会被你反杀。”凤歌笑道。
龙绣秀耳边听着这两人,惊心动魄的对话,再看他们神色,却像是闲话家常……
她简直要疯。
她根本不能理解,这俩人怎么能在这,好好的谈论这样惊悚的话题!
龙绣秀甚至小脑瓜里,已经在思量:如何护住族兄!
她哪怕就是拼上性命,挡上凤歌几刀……
哪怕就是就此血溅当场,堕下山崖!
哪怕是……
然而还没等她,想清楚自己应该以如何绝美的姿势,在族兄面前死去……
然后临死前该说:“不要忘了我!”,还是“忘了我吧,好好活下去……”
便听族兄龙子辰笑道:
“凤歌,这也不是你忍着不出手的理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