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接到了羲谣的玉镯,次日便去了睿亲王府,并于当天下午就书信一封转至东宫,向她详述了孟瑄接到礼物时的喜悦之情,看来这一步走的甚为顺畅,羲谣就明白了大皇兄其实对于她的主动示好还是颇为重视的。
在宫中听惯了前朝的风云涌动,羲谣早就熟知了他们为事的暗路,先送玉镯探路,要比冒冒失失前去袒露心迹好得多,一是对孟瑄的态度有所察觉,再就是不至于在主君还好端端的时候,就开始过早的筹谋继位的事,给人留以不忠不贤的口舌。
然而她知道,这事儿就得提早,若是真的等到主君龙驭归天,那就已经晚了。
”回禀贵妃娘娘,主君今个儿不在宫里,他出去了。“侍卫对前来送点心的羲谣说道。
“主君出去了?他最近身子不好,怎么能出去呢,若是累着或是叫风吹着,你们该当何罪?你们怎么不拦着他?”羲谣一听主君出宫去了,难掩怒色,训斥了几句。
“娘娘恕罪,主君说是走不远,并且非要去,我们拦也拦不住啊!不过小的看着主君今日神清气爽,分外健朗呢!”一个嘴巴灵巧的侍卫连忙道。
“你们说的倒是好听,若是真的有什么差池,看不把你们一个个都挨板子,以后他要是非得出去,你们就去一个人赶忙的通报我,可记得了?”羲谣道。
侍卫们连连点头称是,光顾着说话了,差点忘了问,羲谣想起来便道:“没说去哪里吗?”见侍卫都连连摇头,她也就没再多问,叫人把食盒拎进去,嘱咐他们等着主君回来之后用上一些,便带着流沙回去了。
孟玔只带着两个御林侍卫,还有黄靖策马去了慈安堂,一开始孟玔也未告诉黄靖是要去哪里,也是行了三四分路程的时候,黄靖就瞧出来了,这不是去慈安堂的山上那条道吗?知道主君这又是念王后娘娘了,心中不免的涌上一阵酸楚,只是这次也不知道会不会只是在院门外候一阵儿就走呢?
到了山脚前,孟玔这次先将马寄在山脚下,带着几人爬山而行,半山腰上就已经歇息了三五次,他坐在大石头上,呼呼地喘着气,道:“黄靖,你别看我这次爬山得歇息这么两回,那是因为我最近身子有恙,从前的时候,莫说这一座小小的山峦,就是那大虞的东华山,以险峻高耸入云而著称,本君可是一口气儿爬上去不在话下,就在前些时候,你也看见的,带着大军一路驰闯数千里那都是不值一提的事。只是现在啊……”孟玔扭转脸去,看着远处的丛林树海,山间云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黄靖上前去给他拍抚着后背,道:“主君万岁金安,定会福泽万年。”
“哪有人会万岁,哪有福泽能享受万年呢?你们整日里这么说的本君心花怒放,但是本君又何尝不知道,那也只是一种期许罢了!”孟玔说着,站起身道:“走吧!”
黄靖连忙跟上,劝着:“主君请要紧慢着点,咱们今日时间充足,就是慢着走过了午也就上去了,可不能累着呀!”但孟玔早就已经习惯了从前的步伐,即使是重病在身又怎会听他的劝告?还是一步两个台阶的迈着矫捷的步子上山,终于还是耐不住体弱,猛咳嗽了几声,居然咳出了血。
黄靖见到血吓得肝胆俱焚,连忙冒死阻止他再往前走,孟玔怒斥道:“都已经来了,你总不能不让我上山去,半山腰回了算什么?”
“可是主君现在已经吐血了,你要是再往前走,就在奴婢身上踩着过去吧!或是一剑吧奴婢杀了,您提着奴婢的头上去!”黄靖死活不依,就是不肯他再往前走,因为白太医早就千万叮咛,对于他的病情,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如今又咳出了血,他怎敢再叫他执意耗费体力?黄靖此时是哭的涕泪交加,死死地挡在他的身前。
“唉!”孟玔深深叹了口气,目光深远的远远望向慈安堂的位置,只好停住了脚步,他缓缓的道:“从前近在眼前,远在万里之遥,从未想到就连近在眼前都是一件万难的事了,黄靖,你说这是不是都是命数所定?”
黄靖不敢让他再伤神劳力的,连忙道:“主君何曾与王后娘娘远在万里之遥?主句与王后娘娘伉俪情深,王后娘娘如今在这里祈福正是为了主君您!”他说的话至情至理,孟玔也无话,片刻后,他点头道:“是啊,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换了她片刻的原谅,这次她终于是为了我而去的。”
回去的路上,黄靖一路提醒着主君慢些,好在南国山间的景致好,马蹄踢踏,缓缓前行。
一个当朝的至尊,作为万人朝拜的主君,竟然也会如此无奈,求一个心念的人毕生不可得,黄靖忍不住心下唏嘘。孟玔问道:“黄靖,你是不是在想,本君有着三宫六院那么多的妃妾,怎么还会如此孤独?”
黄靖对于这个问题不敢作答,只得擦着花边球道:“主君身边有众多用户您的忠臣良将还有许多与您通脉相亲的王公亲族,更是百姓所景仰爱戴,主君应是万人所感,人人都想亲近的,您又哪里会孤独呢?”不过说完这话后,黄靖也觉得说的有点不实在,遂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主君如今觉得孤独,可能是因为想念王后娘娘,毕竟王后娘娘是一国之母,您的正妻,您对她自是与旁人不同。”
孟玔道:“你兜兜转转不跟我说心中真实所想,正如本君身边的所有人,都不敢跟本君表露真实的心迹,她则不同,她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