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全家的事儿,苏钰山心中的火气便更大了。前头对着苏青葙还忍耐着,现在对着苏青黛便是毫无顾忌。
他是真的受够了,督军府第十九房姨太太,对向来懦弱无能的大女儿来说,是极好的婚事了。偏偏这蠢货给搞砸了,还惹出这么一通的麻烦事儿来!
全家全家,他看了全家二十多年的眼色,好不容易脱离了全家,全涵月的种竟是还要回去!
“你敢进全家的大门,就不是我苏钰山的女儿!”
此言极重,和旧社会踢出家谱没甚两样,没了家族的庇护,一个没钱没能力的娇小姐能有甚的前途?
不过,苏青黛不一样,她现在的靠山可不是苏家,再说苏家也从来不是她的避风港。
在庆城,哪个靠山能比军政府更稳固?
听见苏钰山这番威胁,苏青黛脸上挤出一点惊慌的神情来,语气急促不安。
“可是,可是阿爸,这是少帅叫我去的,有话要带给外祖父。”
向来唯军政府是命的苏钰山,面上的愤怒有一瞬的呆滞,继而便是恼羞成怒又不甘心的神情来。情绪复杂变化,使得他脸上的神情都有些扭曲。
“既然是少帅的意思,那便去吧。传个话就回来,上门礼甚的也毋需带。”
男人的尊严和军政府的势力之间,苏钰山纵然挣扎,也晓得军政府大于一切,有枪的就是王道。他不再阻止苏青黛去全家,但也不乐意给全家送些节日礼去。
狐假虎威,借了霍屠察的势才能耀武扬威的苏青黛楚楚可怜地应声道是,乖巧地又从桌上拿了一个蟹黄汤包,咬了个小孔,吮吸汤汁,再吃里面的肉和蟹黄,皮薄肉嫩,鲜香美味。
“阿爸,我们吃完了,去上学了。”
搁了筷子,用丝绸帕子擦了擦嘴,苏青果仪态大方地便站了起来同苏钰山道别。
她在苏公馆从不欺辱任何人,也不掺和浑水,苏青黛纵然发达了她也不惧,行的正站的直。不过,她那两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便不好说了,尤其是青葙。
苏青果此刻着急着说要先走,就是怕苏青葙和苏青黛闹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苏青黛不管怎么着,和少帅沾上边了,那便不能明面上闹的不好看,要不然这便是不给少帅脸面。须知,打狗还得看主人。
“正巧了,我也吃的差不离了,青葙姐姐也好了吧?”
苏家小姐中年龄最小的苏青芝也站了起来,带上,边说还边温温和和地望着苏青葙。
“走甚走!你们就看着这小杂种嚣张不成?!”
打小就是被宠惯了,没受过甚的委屈,谁曾想这两日接二连三地在苏青黛这碰了钉子,苏青葙哪里能受得了?她向来是不爱弯来弯去,有气了就直撒。
也不知这小贱货到底是哪里来的能耐,昨夜里放的蜈蚣都没咬死她,大清晨的也没听到她尖叫害怕的声。
该死,这些蠢货抓的都是甚没用的蜈蚣!
“苏青黛你今天就得给个说法来,学都没上过多少,哪里会的医?竟是还能哄骗得了少帅让你做了随行军医!你这不仅仅是害你自个儿,还是要祸害咱们整个苏公馆!”
“阿葙!住口!”
苏青果急忙叱责,简直恨铁不成钢。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怎生的苏青葙就是这般的脑子。
少帅要做甚事儿,哪里轮得到她个女学生质疑,纵然错了,那也该是对的。这点子道理也不明白,简直愚不可及!
“你才需闭嘴!我不像你们胆小无为,我问出你们心里头想要问的了,却还反倒指责我来,哪里来的道理?”
苏青葙大吼着打开苏青果来扯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睁的又圆又大,看着有些吓人。她不顾阻拦,举起右臂,食指直愣愣地指着苏青黛继续反问。
“说是随行军医,怎生地还一日到晚的待在家里头,不该是同宋副官一般无二,随时陪伴少帅左右不成?我看啊八成是唬人的东西!”
这下子,蟹黄汤包也吃不安生了。苏青黛搁了筷子在筷枕上,目光扫了眼坐在首位巍然不动的苏钰山,见他神色不变,甚至到现在连一句阻拦苏青葙的话也没说,便是知晓他是甚的个态度。
苏青黛没有即刻便同苏青葙吵上,说实在话,苏青葙的问话还真是问到她了,她也不知到底霍屠察是怎地个意思。
像是抱上大腿了,又像是下一刻就能被大腿整个人踹出去。
作为要行善积德努力引人向善的可怜人,苏青黛除了努力扒拉紧霍屠察的裤腿跟,死命不撒手,没有旁的法子。
“我懂不懂医,别人不晓得,难道阿妹你还不晓得?”
苏青黛笑眯眯的反手便紧紧握住苏青葙的手,她出手极快,叫人猝不及防。
“你干甚啊!”
苏青葙不满地惊叫,试图挣脱却怎地也挣脱不了,她都不晓得苏青黛哪里来的这么大蛮劲儿!
“还不放手!”苏钰山立马拍桌子制止。
苏青黛被骂时候不见苏钰山这父亲作为,她才不过抓了一把苏青葙的手腕,苏钰山便是疾言厉色,这心也不知偏到哪个格垃几里头去了。
“急甚呢,阿爸。”苏青黛可没被苏钰山这幅骇人模样吓到,从容不迫地给苏青葙搭脉。
三指放在寸关尺的位置上,搭完一边又换另一边。
苏青葙哪里这般容易任由苏青黛放肆,拔不开手就用腿踢人,苏青芝也过来劝阻。
实在话,苏青葙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