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混战从中午开始，太阳还没落山便宣告结束，隆国大军损失了三万兵马，一路丢盔卸甲逃回鲜卑大营，要不是慕容铎派出一路大军前来接应，堪堪挡住了衔尾追杀的瑞军，损失可能还要重些。
慕容烈吃了败仗回来，神色却还比较平静，并没有暴跳如雷或者情绪低落。他肩上中了一箭，一边疗伤一边跟慕容铎说着战场上的情况。
“看样子，应该是陈若平来了。”他说。
“怎么样，不好对付吧？”慕容铎问。
“嗯，穿插太快压得又猛，攻防之间变幻莫测，实在不好对付。”慕容烈说，“不过也没什么，经验都是打出来的，有了这次教训，下次碰上就不会这么手忙脚乱了。”
“下次，下次恐怕又是另外一种局面另外一番教训了。”慕容铎摇摇头，神色凝重。
“三叔四叔，我们的将士一下死伤了这么多，打得这么辛苦都打不下来，不如早点撤兵吧。”慕容明月在一旁说道。
“撤兵？”两兄弟齐齐一愣，一起转头看着慕容明月。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为了一个巨灵关，我哥哥死了，十几万族人死了，这么大的牺牲，真的值得吗？”慕容明月叹了口气。
“这个…地盘都是打出来的，打仗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慕容烈眼神坚毅，“你不要光看着咱们这边损失惨重，敌人那边也不好受，今天这场恶战，他们那边保守估计也死伤了一万多。哼，等大军突破巨灵关，挺进中原，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到时候你哥哥的仇，咱们族人的仇，都会千倍百倍奉还给瑞国。”
“是啊，打仗不是喝酒吃饭，总是要死人的。”慕容铎说道：“月儿，你要是不忍心就早点回去吧，省得呆在这里难受。”
慕容明月默然。她这两个叔叔跟她父皇一母同胞，好战的血液一脉相承，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再大的损伤也动摇不了他们征战杀伐一统天下的夙愿，今天下午的这些牺牲，只是几百年来的一点点缩影罢了。面对这种情况，自己再多的劝说也是徒劳，不管是对慕容铎慕容烈这两个叔叔，还是对自己的父亲，这种劝说都是徒劳。
想到这里，慕容明月轻声长叹，她确实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她没办法每天眼睁睁地看着数以万计的族人从这里出发，然后变成一具具尸体被抬回来，抬回来的时候还大多残缺不全，很多人连身份都无法辨认。
但她又舍不得莫聪，离不开莫聪。远处那座腥风血雨的巨灵关像有一股魔力牢牢栓着她的心，让她一有走的念头，心里就被扯得疼痛难忍。
怎么办呢？慕容明月走出中军大帐，遥望巨灵关，叹息一声。
此时的巨灵关内htTp://www.2345xs.cc 2345小说网/19181/也是一番凄惨景象，很多昨天刚到的士兵今天就变成了一具具尸体，身上搭着白布，看着满地的尸首，瑞军将领们心情沉重。
莫聪在飞龙营各处巡视，安抚着众多伤兵的情绪，跟一些军官探讨着今天的战斗情况，总结着战斗经验。陈若平匆匆赶来，夸奖了莫聪一番，说莫聪第一次指挥打仗就指挥得那么好，非常及时地堵住了缺口，给想要迂回的敌人迎头痛击，而且一场战斗下来飞龙营的伤亡并不大，在几个新兵营当中算是最好的，这样的战绩真是非常难得。
“没什么，我们飞龙营本来就伤亡过半了，不精打细算怎么行呢？”莫聪谦虚地说道。
“精打细算，那你具体是怎么做的？”陈若平问。
精打细算，带兵的人谁都想精打细算，但问题是这不是一件想到就能做到的事情。陈若平自己已经是个把九九阵法玩的出神入化的人，但即便这样她指挥十几万新兵居多的大军也还是难免有很多损伤，莫聪这个第一次带兵的人带着一群新兵居然真的做到了精打细算，还真是难能可贵。
当然，两人一个是指挥十几万大军，一个是指挥几千人马，难度完全不可同曰而语，所以陈若平倒不至于因为这个就佩服莫聪或者怎么样，只是觉得莫聪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做得很不错，让自己很意外也很欣慰。毕竟莫聪是陈若平亲自挑选进中央军的人，两人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是很好的朋友，看到莫聪这么能干，陈若平也替他高兴。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把九九阵法放慢了一些，让军士们都能跟上不掉队，自己不自乱阵脚，伤亡自然要少些。”莫聪说。
“放慢……”陈若平一怔，心想九九阵法的特点就是突然之间快速变幻，让敌人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应对，迅速完成穿插分割达到战术目的，现在莫聪却说把九九阵法放慢，那样还叫九九阵法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莫聪说道：“陈大哥，你是九九阵法的行家宗师，不要被我的想法影响，我这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如果飞龙营是老兵营，我肯定也会追求快速变幻，但现在这些弟兄们对阵法确实不熟，强行求快只能把自己弄晕，所以我只好放慢。这只是没办法的办法，等他们熟练阵法之后，慢慢我们的速度会变回正常的。”
“哦，原来是这样。”陈若平若有所思，“那你放慢了怎么达到战术目的呢？很多时候敌人不就有了一线可乘之机吗？”生死之间速度就是一切，这是陈若平这么多年的心得，现在莫聪却说故意放慢，放慢的同时还要达到既定效果，这个陈若平自己都觉得有点难了。
莫